白瑾頭也不抬:“沒有,我沒有名字。”
雲羅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從躺椅上坐起來,扔了自己吃掉了一半的蘋果,道:“你沒有名字?我頭一回來中原,卻從未見過沒有名字的人,中原的人都沒有名字麼。要不然,我給你取個如何?‘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昭昭在前,離離在後,如何?”
白瑾:“為何昭昭在前,離離在後?”
雲羅開口:“我這人做事講究先來後到,你麼要來得晚一些,隻能排在後麵的。”
白瑾:“昭昭是你的朋友?”
雲羅:“以前的朋友。不過,他現在肯定已經在中原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和他見麵。”
白瑾抬起頭:“你要怎麼和她見麵?”
雲羅道:“等我殺了你那位仇人,自然就要去參加中原的大宴封禪。我的那位朋友也要去參加大宴封禪,到時候不就見麵了。”
白瑾放下手中藥碗,道:“參加大宴封禪的人都身懷絕世武功,你去找死嗎?”
雲羅嗤笑一聲,開口:“我從來不做找死的行為,我是要去拔出蒼生令的。”
白瑾見她胸有成竹,便不再話。
三日之後,她告訴雲羅,她要殺的人就是這家窯子店的老板。雲羅在窯子裏住了半個月,此間多受老板娘的照顧,不過殺老板娘的時候,她卻沒有半分留情。刀落下去,仿佛就是切瓜砍菜,手段幹淨利落,並沒有任何遲疑。
雲羅完成了白瑾的托付,自認為和她兩不相欠,二人放了一把火燒了窯子之後,便分開行動。
誰知道半月之後,雲羅又見到了白瑾。
這一次,白瑾比她想象中落魄許多,不知是怎麼混的,成了一個乞丐。雲羅看見她的時候,幾個男人把她圍了起來。
她饒有興趣的坐在樹上看了一會兒白瑾的樂子,在男人開始解衣服時,她跳下樹,按照方才在心中排出來的順序殺了他們。
白瑾癱坐在地上,神色茫然地看著雲羅。
雲羅今日穿了一件紅色的騎馬裝,紮著高馬尾,踩著一雙十足可愛的靴子,逆著光,眼神含笑的看著她。
“又見麵了。”
白瑾愣了一瞬間,在眼眶裏打轉了許久的眼淚在落下來,一時間,哭得驚動地,叫雲羅眉頭一皺,嚇得退後了一步。
“你哭什麼?又不是我欺負你,我是來救你的。”
白瑾可不管她這個,坐在地上哭了足足一刻鍾,雲羅便站在邊上等著她哭完,等白瑾抬起頭之後,雲羅遞給她一張手帕。
白瑾愣了一下,畢竟雲羅是在不像是會在懷中放一塊手帕的女人,於是忍不住問道:“你的手帕是哪兒來的?”
雲羅道:“不知道。搶來的。”
白瑾接過手帕,絞在手中。
雲羅以為她擔心手帕被拿回去,又安慰道:“你放心,那人被我殺了,她絕不會來找你要手帕。”
白瑾慢吞吞站起來,雲羅見她衣衫破爛,一條裙子也碎得不成樣子,穿得衣服還是她們半個月分別之前的那一件,好不狼狽。
雲羅用腳輕輕踢了她一下,白瑾沒理她。
雲羅又彎下腰,雙手負在身後,好奇地探頭去看白瑾。
“你還在哭嗎?”
白瑾抿著唇不話。
雲羅直起身體,拍拍她的肩膀:“我帶你去買一件衣服。你別穿這個了,我知道有一家成衣店十分好看,城內的姐最愛去那地方。”
白瑾問道:“你有錢嗎?”
雲羅道:“當然有。”
她心中坦然的想道:沒錢他們也得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