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元嬰子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地兀自駕馭著胯下的龍首異獸,冷蔑地道:“幾個犯上作亂的老骨頭,本主還從未看在眼裏,哼哼,且待我收拾了他們之後再一舉殲滅人間卻也還來得及。”
好狂的小子!靈獸使暗中冷忖:隻不過是走了個狗屎運撿到了遠羿子的雕弓箭奴而已,以你的修行想要對付神藏殿的那麼些個大神隻是癡人說夢!念及此,他忽地冷冷一笑,再不言語。
那元嬰子耳目何等聰慧,哪能聽不出他冷笑中裹藏的譏諷與不屑,當即“哼”地一聲道:“怎麼?靈獸使難道對本主沒有信心嗎?”
“並非是沒有信心,”那靈獸使歎息一聲道:“而是大失所望,為我們神界的未來感到一絲莫名地恐慌與不安。”
“哼,”元嬰子隻覺一股無名怒火正在向心腑蔓延,口中卻強壓住想要憤罵地衝動而淡淡地道:“是嗎?是神界的光明未來還是黑暗結局,隻要回了聖殿就一目了然了。”
“唉,你似乎很有信心啊?”靈獸使終於追了上來,語聲竟好似有些許妥協地味道,道:“不過在神藏殿修煉千年的大神們可都是修真高手,絕不是輕易能夠擊敗的。他們若是反叛,隻怕女神王和令尊連手也難克敵。”
元嬰子詫異地回過頭來,奇怪地看著這個平日裏一度看不起自己的全身裹入黑衣中的老者,正欲感激地道上兩句謝詞,驀見得對方眼神倏忽一變。不好,他暗中驚呼一聲,亟欲側開身去卻已遲了,便在他身形顫動的刹那驀覺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直似被何物穿透了軀體般。保持著靈台最後一絲清明,他隻聽得靈獸使最後的一句蕭索的話語道:“老夫原本想要出麵阻止神界的內戰,但似你這般自大狂妄的不屑徒隻有殘廢了才是福,否則隻怕遲早要死於非命了。”
“你廢了聖主!”兀那邪神青筋暴起,狂喝一聲道:“你竟然敢對聖主動手,你簡直……”看著對方那般陰騭的眼神,他的後語竟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
靈獸使一掃群雄,口中兀自冷冷地道:“怎麼?你們竟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眾將見修行早已出神入化的聖主都已被他廢了真元,又哪還敢稍有不敬,當即躬身頷首,完全拜服。
聖殿,神修宮內。女神王此刻正被四五個蒼老的修真高手圍在垓心,神情好不憤慨地冷喝道:“本宮平日裏待你們不薄,為何要忘恩負義、反叛成賊?”
“嘿嘿。”立於她對麵的全身隱入一道紫光內的蒼老修真高手怪聲叫道:“你別以為我們都是老糊塗,其實自從你和那個枯木回來後便一直躲於一個溶洞中修煉內丹,是也不是?”
“哼,”女神王冷目寒掃,語色蒼淡地道:“我們活命千年,若然不強加修煉,豈不就腐朽鈍化、身不複再了?你佐岩平素不是自負聰慧異常嗎,這會兒卻講的完全都是廢話。”
“是嗎?”那佐岩又是“嘿嘿”怪笑道:“修煉確是必須,隻不過你們的修煉似乎與我們的修煉大不相同。我們靠的是真丹坐化,而你們卻是藉著一種異物。”
“你什麼意思?”女神王終於變色,暗忖:來了,該來的終究要來了。
“嘿嘿,”那佐岩怪叫道:“真個讓我說破嗎?嘿嘿,千年前的那場大戰,蒼龍子啟動了七星滅神後灰飛煙滅,帝獼上神、南天武神、藍獅等俱都犧牲,隻有你與那隻枯木有命歸來。而事後人間相傳七星滅神神秘失蹤,很顯然便是被你二人帶了回。自古相傳七星滅神具有毀滅地坤的強大損傷力,但卻也有人說用冰窖鎮住七星滅神,它卻也有增功療傷的奇效。”
“我就說呢,哼,”女神王冷哼一聲道:“你們平日裏躲在神藏殿不見天日,原來不是在修身養功,而是在商量著如何從本宮手上奪取寶物,是也不是?”
這句話無疑已等於承認了她的確已將七星滅神帶回,佐岩原本還以為這是道聽途說,隻怕會有耳誤,這時聽得她親口道出,眼神陡地一亮,麵現狂喜地道:“原來傳言竟是真的,哈哈,我們被你壓製千年,受盡了窩囊氣,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的枯木丈夫舊傷複發、寶貝兒子遠征人間,嘿嘿,說不得了,那隻有對不住了。修煉了千年而神功不見長的老叟們,我們還等什麼,並肩子上啊!將上古神器搶了來!”說著胸前紫光陡然一亮,從中脫出一道細針般的紫氣,“嗤”地一聲,破空刺去。
便在同時,另外的數名老叟也已動手,各牽動著數道悍猛的真元急流,無情地向垓心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女神王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