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章(2 / 3)

她緩緩坐起來,接過他遞來的玉簪,“給我?”

鍾硯嗯了嗯,他知道顧盼之前有個很寶貝的玉簪,被他一怒之下摔成了好幾段,她因為這件事難過了很久,連碎玉都不肯丟棄,寶貝似的藏在玉盒裏。

鍾硯其實並不怎麼會雕這些玩意,為此指頭還被戳了好些口子,看著觸目驚心。

顧盼也瞧見他的手指頭,那些口子和他白淨的拇指並不相符,她忽然知道了鍾硯的用意,她無奈的笑笑,“其實你不必如此。”

他真誠的愛意來的太遲了些,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鍾硯麵色稍緊,“窈窈,我在學了。”

在學怎麼去愛一個人。

顧盼眼睛不知怎麼的就酸了一下,她笑著:“可是我已經不需要了。”

在鍾硯話之前,她深吸了口氣,難得能和他心平氣和些話,“那時候我其實每滿腦子裏都是你。”

“我在想一個人怎麼能絕情至此。”

“趙煥章從來不在我麵前你的事情,可我不是你,沒辦法一下子就舍棄幹淨,我忍不住向他打聽你的事。”

“我聽見他你在朝堂上平步青雲,春風得意,升的很快,手握重權,人人都要讓你三分薄麵。”

“而我被潑了很多髒水,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鄙夷不屑,對我話也從不客氣,我和太子妃的妹妹打過一架,她罵我賤罵我不知羞恥,叫我早點去死。”

“所以你現在對我再好,都沒有用了。”

時間不對,就什麼都不對。

鍾硯捏緊的手隱約在抖,眼睛亦是一片猩紅,漂亮的狐狸眼,緩緩濕潤,心上最軟的一塊地方被鈍器碾壓,她的話猶如有千斤之重,壓在他的胸口,扼住他的呼吸。

他的嗓子如過利刃,張了張嘴,卻是無聲。

鍾硯從背後抱緊她,將下巴放在她的肩,在她耳畔出的聲音不斷的放大,“對不起。”

“你就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痛苦中帶著顫抖,不確定的卑微。

顧盼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在為他掉一滴眼淚,可是她真的很難過,她咬著牙齒,不肯泄露出一星半點的哭聲,幾股淚珠順著睫毛滴落。

她忽然轉過身,泄恨似的在鍾硯的手腕上惡狠狠的咬了幾口,牙齒刺穿他的肌膚,嚐到了血的味道才肯鬆口。

盡管顧盼不用將平安接回宮裏,第二早晨,她還是見到了平安,還有她在顧家的庶妹顧蘿。

顧盼絲毫不懷疑,鍾硯已經將她的身份告訴了顧家的所有人。

顧蘿覺得自己和這個姐姐還真是怎麼都割舍不掉,她懷裏的孩子性格模樣都不太像顧盼,長得討喜性子也討喜。

她走上前,話和從前沒什麼兩樣,“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沒死。”

她又:“想當初我還背著其他人給你燒過紙錢,盼你投個好胎。”

顧盼道:“有心了。”

顧蘿生就不太會好話,她嫁了個好人家,日子過的還不錯,早就放下往年的是非恩怨,她將孩子還回顧盼的懷中,“你兒子,你自己抱,還怪沉的。”

平安被誰抱都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軟趴趴的靠著她,乖的不行。

顧蘿看著發愣的她,:“下午我會把他帶回去的。”

顧蘿坐下喝了杯茶,潤過嗓子後,道:“實話,我從前也以為鍾硯壓根就沒把你放在心裏,後來你死了之後,他跟瘋了一樣,誰也不讓提這事,也不準任何人給你燒紙立牌位。”

“那時候鍾硯杖斃了無數個嚼你舌根的人,我覺得他就是個瘋子,或許過兩年,就要去給你陪葬了。”

“我看得出來你恨他,但是他現在對你也算癡心,後宮形同虛設,大概知道你被禁錮在宮裏不高興,還讓顧家派人抱著孩子來哄你高興。”

顧盼聽了後,問:“為什麼讓你來?”

難道還有人不知道她和顧蘿相看兩厭嗎?!

顧蘿笑嘻嘻的:“你母親病了,而你的弟媳婦兒膽子,顧止行怕她有去無回,這不隻有我自告奮勇,來渡劫了。”

顧盼:“”

顧蘿以前覺著她是這世上最疾苦的可憐人,如今有了顧盼作對比,她簡直太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