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笑,“我們俏俏好懂事呀。”
他一旦被娘親誇,就會紅臉,得意又不太好意思。
顧盼見兒子連耳朵都紅了,更加覺得他可愛了。
有時候,顧盼也覺得就這麼在世界裏過去,在鍾硯身邊待著也挺好的。
鍾硯愛她,不會再傷害她,她姑且就先相信了。
後宮裏除了她這個皇後再也沒有別人,她不需要宮鬥,也不需要爭寵,想要什麼就有人立刻送到她跟前。
除了沒什麼自由,其餘的一切都很好。
可是顧盼的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少了點什麼。
直到一個接著一個的夢將她拽回過去,她才知道,她並沒有完全摒棄過往。
她開始厭惡睡覺,厭惡做夢,厭惡一遍遍在夢中看見十七歲的鍾硯,厭惡自己一次次對他的心動。
顧盼睡覺的時辰越來越少,她並不是睡不著,她隻是不想睡。
又過了一個月,顧盼從願哥兒口中得知徐長河要成親了,新娘子是他曾經的親嫂子。
她忽然有點想笑,去問鍾硯是不是真的。
鍾硯:“是。”
顧盼就:“那他成親那我想去看看。”
鍾硯不太想帶她去,又不好直接回絕她,隻好問:“為什麼?”
顧盼坐在床邊,剛洗完腳還沾著水,一雙腳丫子在空中晃來晃去,她:“我就想看看他那個嫂子長得什麼模樣,有沒有我好看。”
那可是他曾經的嫂子,徐長河還是娶了,那得多喜歡啊!
不過顧盼覺得他的嫂子未必就願意嫁給他,不定就是他強娶來的,和鍾硯關係好的,估計也是和他一個德行。
仗勢欺人。
鍾硯捏了捏她的臉頰,還是不太願意,“改日讓他們進宮,好不好?”
顧盼搖頭,“不好,我想看新娘子穿嫁衣。”
鍾硯沉默了,沒有鬆口,也不想鬆口。
他心裏惶惶,總是不安。
他不肯讓顧盼有離開他的任何可能,他也不喜歡旁人看她的眼神。
顧盼拿腳尖踢了踢他,笑眼彎彎,忽然間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嫁給你的時候,穿嫁衣什麼樣子嗎?好不好看?”
鍾硯蹲在她麵前,不費力氣就捉住了她的腳丫,攥在手心裏,愛不釋手摸了摸,隨後道:“好看。”
顧盼嗤的一笑,“你肯定忘了,你那個時候根本不喜歡我。”
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又怎麼會喜歡呢。
鍾硯用幹布將她濕漉漉的腳擦幹淨,塞回被子裏,嗓子低啞,“真的記得,也好看。”
她一貫都適合穿紅色衣裳,嫁給他的那尤其張揚,漂亮的像個仙子。
顧盼隻是隨口一問,打了個哈欠,縮進被窩裏,“你也好看。”
鍾硯那也是好看的。
穿慣了素色衣裳的男子,著紅衣亦不差,淡雅的容顏添了幾分魅惑,輕蔑的眼神,都能將女子的魂給勾了去。
徐長河成親的那,鍾硯還是心軟將她帶了過去,隻不過是俏俏的,誰都沒打擾。
顧盼被迫穿了男裝,扮作貼身伺候他的仆人,一路都被緊緊攥著手,站在府門前近瞧了一眼新娘子。
紅蓋頭遮著,顧盼沒看見她的臉,不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徐長河的嫂子似乎是心甘情願的,並不是被迫。
風揚起的瞬間,顧盼瞧見了她嘴角的笑意。
那是一種很甜蜜的笑容,就和她還喜歡鍾硯時的神情一樣。
回宮的路上,顧盼仰著脖子,愣愣望著身側的男子,眼睛舍不得從他的側臉移開。
她想起這段日子,自己每都會做的夢。
每一都會在夢裏看見那個抱著貓站在玉蘭樹下的清雋少年,她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看著自己不受控製的朝他走過去。
她被他推開,她的簪子掉在了地上。
少年隻是冷冷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鍾硯察覺到她盯著自己的目光,問:“看什麼?”
顧盼低下頭,“在看你。”
鍾硯忍不住翹起嘴角,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好看嗎?”
“好看。”她。
鍾硯望著她柔白的臉頰,輕聲細語同她:“再過不久,宮裏的玉蘭花要開了,我記得你最喜歡的就是玉蘭花了。”
顧盼嗯了聲,“是啊,我最喜歡的就是玉蘭花。”
鍾硯沒錯,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宮裏的花開了。
顧盼那屏退了所有身邊伺候的所有宮人,一個人安靜的站在湖邊,望著那頭開的正好的玉蘭花。
她的視線恍惚了一下,好像看見了那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孤傲少年,又好像望見了自己那個掉在地上卻沒人幫她撿起來的簪子。
顧盼望著湖麵,靜靜的笑了一下。
她努力過了。
她也很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待在鍾硯身邊。
可是她做不到。
正因為年少時的愛意太深,刻骨銘心,所以才難以忘記。
顧盼跳湖自殺了。
輕盈的身體落進湖水裏,耳邊卻掠過了寒烈的風聲,她的身體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拽了過去。
【滴,恭喜宿主脫離穿書係統。】
作者有話要: 恭喜?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