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了拽鍾硯的袖子,問:“他這是怎麼了?他是誰啊?”
鍾硯捏了捏她柔軟的手,而後望著兒子,:“多大的人了,還有臉哭。”
鍾紹願也僅僅失態了片刻,旋即恢複如常,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的娘親,過去了這麼多年,他的娘親依然是個漂亮的少女。
他被她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莫名羞澀,逐漸紅了臉。
鍾硯擰著眉頭,這會兒沒空應付他,隻冷下聲音,無情道:“鍾紹願,出去。”
顧盼聽見這三個字,恍惚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怎麼都沒有把眼前這個貴氣矜驕的精致少年和她乖巧的兒子聯係在一起!
她傻了眼,腦子也一片空白,甚至以為是鍾硯在和她開玩笑。
等到鍾硯靠著她的肩,緊摟著她時,顧盼才遲遲有所反應,她張了張嘴,“那是願哥兒?”
鍾硯啞著嗓子嗯了嗯,眼睛酸澀,他:“他長得像你,也很招女孩子喜歡。”
顧盼閉上了嘴,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這件事,她呐呐問道:“他現在多大了?”
“二十。”
二十歲了。
也就是她離開了已經十四年。
怎麼就過去那麼久了呢?
顧盼忽然間有那麼點不太舒坦的感覺,從心裏冒出了個尖尖,她伸出雙手,遲疑片刻,輕輕抱著他的後背。
她望著殿內的燭火,忽然之間,把心裏的話問了出來:“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鍾硯沒吱聲。
顧盼早該知道他是多麼執拗的一個人,她歎了口氣,也什麼都沒。
顧盼這會兒有些狼狽,衣裳和頭發都亂糟糟的。
鍾硯替她整理好衣裳,什麼都沒有問。
不問她從哪裏來,也不問這些年她去了哪裏,隻是緊攥著少女柔白的手,聲音低啞的:“不要走了。”
不要再離開他了。
顧盼想了想,在男人猩紅的眸色中輕輕點了頭。
既然她選擇了回來,就選擇放下了那些恨意。
鍾硯將心底陰冷的心思壓了下去,竟有些許熱淚盈眶之感。
顧盼還是有些不適應,花了好幾的時間都沒能好好接受已經過去了十四年這件事,以至於她在看見願哥兒時,還有諸多的不在意。
沒辦法相信眼前這個清瘦俊朗懂禮貌的漂亮少年郎是自己的兒子。
她和願哥兒獨處時還有些不太自在,不過鍾硯也不怎麼讓他們母子二人獨處。
鍾紹願也不知能對這位多年不曾見過麵的娘親什麼,她看上去嬌軟可欺,好像和她大聲句話都得把人給嚇著。
所以鍾紹願在她麵前都收斂了自己的性子,心翼翼同她話,怕嚇著了她。
母子二人話都格外生硬。
鍾紹願便不再強求,臨走前隻道:“母親若是在宮裏住的不舒服,大可同兒子。”
顧盼隻得好。
鍾硯知道他們二人了些什麼了之後,冷笑不斷,一個逆子,難不成還真的能把人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
鍾硯這些日子幾乎是寸步不離守著她,顧盼以前倒不知道他這般粘人。
隻覺得他瞧著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對。
這日她同兒子解開心扉,多了幾句話心中高興便喝了幾杯烈酒。
到底是酒量不行,她醉醺醺的被宮人扶了回去,軟趴趴的睡在被子裏頭,臉色潮紅,微張著口呼吸,過了沒多久,她聲的喚人,想要喝水。
鍾硯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背後,她都毫不知覺,等到被人扶著背抱在懷中,懶懶睜開雙眸,才發現自己被他扣著下巴,不等她有任何反應的時間,男人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對著她紅潤的唇親吻了下去。
她尚且不知自己此刻有多麼的迷人,唇瓣無聲,纖細的脖頸被迫仰了起來,已然成了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嬌弱女子。
好在鍾硯隻是親了親她,並沒有打算趁她意識不清時繼續做些什麼。
他給她喂了幾口水,緩緩將人塞回被子裏,低眸望著少女微醺的臉頰,暗沉的眼神越發的幽深。
鍾硯起身,床榻上的女人忽然發出幾聲悲傷的低啜,“鍾硯。”
他陡然停下腳步。
聽見她:“別死。”
少女緊抓著他衣擺衣角,舍不得鬆開。
愕然過後,鍾硯替她擦幹淨眼角,俯身低頭,湊在她的耳畔低語呢喃,“我不走,也不會死在你前頭。”
“窈窈,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