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冉溥又嘀咕一句,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小丫頭說的話深得他的心,所以他的雙眸掩飾不了對她的讚賞,這小丫頭倒有不輸給男兒的氣勢,“看來你又要欠我一次了。”
謝芙正要回嘴,卻見他拉著她出了那暗處,然後一直往偏僻處走去,避開來往的人,她回頭看到那東廂第一間房越離越遠,心裏免不了焦急,伸手拍打著那拉著她的大手,“你要帶我去哪裏?”
“噓,別說話,除非你想引來別人的囑目。”冉溥回頭看著她道。
謝芙這才緊閉著嘴巴,任他拉著她走到牆角,看到他停下來,她正要問他要幹什麼,突然,她的腰被他攬住,接著,天地旋轉,她忍不住要驚呼,但他在她耳邊小聲地道:“小丫頭,別喊。”
漸漸地,她不再覺得驚嚇,而是滿臉感興趣地任他帶著她攀牆走壁地躍到屋頂上,抬頭看到那天空離她近了許多,仿佛伸手就可觸及一般,臉上掛著微笑。
“小丫頭。”聽到冉溥的聲音,她這才把看著天空的目光轉向他,隻見他半蹲下身體,這是要幹什麼?
冉溥回頭看到她一臉的不解,笑著小聲解釋道,“小丫頭,要當宵小也要有本事的,你沒練過武,腳步重,在屋頂上還沒走兩步,屋子裏的人就會發現你,跳上來,我背著你走。”
謝芙這才臉有些紅地趴在他的寬背上,手慢慢地圈住他的脖子,突然感覺到他的大手抓住她的雙腿,她的臉在暗夜中不由自主地嫣紅起來,他行動起來,她這才顧不得羞怯忙圈緊他的脖子,那種在母親懷裏的安全感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下意識地就把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她的呼吸熱熱地噴在他的頸項上,二十五年來,他第一次感覺到臉如紅燒一般,幸好這小丫頭沒有看到,想到這裏是洛陽城容不得他出差錯,他這才定定神,專心致誌地在這屋頂上輕巧地走動起來。
暗黑的夜裏,高高的屋頂上,冉溥背著謝芙接近那東廂房,底下的護衛與侍女及海客不停地走動,卻沒有人發現屋頂上的兩人。
冉溥輕輕放下謝芙,然後拉著她的手蹲下來,悄然地打開一塊瓦片。
謝芙一離開他那寬闊的背時,略微有些失神,但是看到那瓦片下的情景時,頓時就把那有些迷離的情思拋到九宵雲外,專注地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聲音。
賈儔與桓衡所處的包廂比謝芙剛剛待著的包廂要大一些,裝修更為華麗,兩邊都跪坐有侍女,賈儔坐在主位的木榻上,兩隻肥油手掏弄著一旁的妓子,而另一個妓子卻含笑地舉杯喂他喝酒水,身旁還有兩個妓子給他敲腿,而一旁的桓衡也沒閑著,一邊摟著一個美女親了起來。
雖然謝芙對桓衡沒有感情了,但看到這個現在還掛著她未婚夫名義的男子左擁右抱仍免不了美眸冒火。
冉溥轉臉看到她的表情就像吞了一隻蒼蠅似的,雙眼卻又像要噴火一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個左擁右抱的男子長相俊美,很典型的世家子弟,他和這小丫頭是什麼關係?不知為什麼,想到這,他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
兩人的交談聲漸漸地傳出來。
賈儔看著桓衡也與身旁的妓子調笑起來,心裏嘲笑一聲,什麼洛陽城的名士美男子,其實一看到漂亮女人,還不是原形畢露,雖然不屑,但他仍笑道:“阿衡,動手那天的部署都妥了?”
桓衡這才鬆開其中一個妓子,斜睨一眼那放浪的賈儔,若不是現在與賈家同乘一條船,他才不會與這樣的俗物同行,遂笑道:“你不怕隔牆有耳?”
賈儔從那妓子身上抽回手,當著桓衡的麵就扯開那妓子的衣服,那妓子的臉上卻沒有尷尬,顯然對這場麵經曆得多了,大笑道:“這藏嬌館與我們賈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以為這裏有誰敢把我們商議的事情傳出去?再說外麵我已經部署了人手,保證萬無一失。”
桓衡皺眉地看著賈儔,而那旁邊的妓子隻是嬌笑著叫道:“賈郎君,您弄疼奴家了。”以前一直以為這賈儔隻懂吃喝玩樂,卻沒有想到他還有這縝密的心思,自家大人不好出麵聯係,而他們這些個晚輩尋歡作樂而已,並不會太引人注目,約在這藏嬌館見麵,就算別人撞見了也不會想歪,看來這賈儔人長得像豬頭,卻沒有豬腦。更令人難以想到的是這藏嬌館的後台居然是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