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深處的遺忘及殺機(2 / 3)

謝攸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和悲傷,那到了唇邊反駁的話頓時也咽了回去,天意弄人啊,即使那個有幾分仙氣的老頭所給的解釋也同樣的不能讓人信服,就連他都會置疑,他的阿姐又如何會相信?

洛陽城。

王愷正坐在案旁寫著陳疏,雖然他私下裏與父親、姑婆溝通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們明顯興趣不大,也不準備下大力氣去革新那安陽等地的防守,所以惟有提到朝堂去,看看能不能引起注視?

司馬鈺抱著那將近兩歲的兒子走了過來,這春天雨水還是頗多的,剛剛去了朱氏那兒一趟,所以回來身上都被雨水打濕了。“三郎,你今天不是到衙裏去了嗎?”看到丈夫在坐,她有幾分驚訝。

“衙裏沒什麼事?所以我提早回來了。”王愷看到妻兒進來,趕緊放下筆,一把接過那奔向他的兒子,“阿璨,剛剛跟娘去哪裏了?”

王璨那張俏俊的童子臉笑得萬分可愛,“爹,娘剛剛帶我去給祖母請安,祖母留我們用飯,所以回來遲了。”

王愷摸了摸兒子的頭,然後與兒子親熱了一會兒,這才把他交給一旁的侍女帶下去換衣裳,“別讓小郎君得了風寒。”聽到侍女應聲後,他這才轉身進了內室,果然看到妻子正在那兒換衣裳,此刻的她身上不著寸褸,那放下的頭發格外的風情萬種。

自從兩人的感情開始升溫之後,他倒是常常看司馬鈺看得有幾分怔愣。

司馬鈺正在擦著頭上的濕發,感覺到身後有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她,她一轉頭正好看到丈夫那墨黑的眼珠子,“我還道是誰?你站在我身後也不做聲,差點嚇著我了?”低頭一看自己那白花花的肌膚,臉上一紅,她趕緊把外衣暫時穿上。

“阿鈺,你現在很美。”王愷眼裏有著浴火在閃,上前一把扯開她拿著的外衣,攬起她的身子就吻了上去。

司馬鈺微愣了愣,但仍配合地圈緊他的脖子熱烈地回吻著他,看到他急切地褪下衣裳,她的俏臉又紅得如火燒一般,抬起大腿勾住他的身子。

屏風後的熱度上升了不少,男歡女愛的聲音漸漸地從內室飄出,一眾侍女們都臉紅地待在外室,不敢進去侍候。

激情過後,王愷這才給她穿衣,司馬鈺看著他那情潮還沒全褪下去的樣子,“三郎,北地的危機已解,我前些時候還接到阿芙的來信,她現在帶著女兒倒是過得挺好的,你怎麼還憂心忡忡?”

王愷聞言愣了愣,她漸漸地開始掌握他的情緒,“阿鈺,冉溥還在平陽作戰,這場戰事打了年餘仍沒有完,依冉溥的能力,他遲早會趕得匈奴不得不後退,你想過沒有?匈奴一旦失去了大量的土地,還有一部分不安份的胡人,他們會做什麼?”

司馬鈺咬了咬指甲,“你是說他們有可能繞過冉溥直接攻向安陽等地?”

“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情形,雖然那些太守都不是好東西,給他們一個教訓那就是最好的,但那樣對我們沒利,隻可惜姑婆與父親不重視我的提議,他們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調整格局。”王愷邊說邊給她把那兜兒的帶子係好。

“洛陽的人享樂慣了,三郎,現在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我知道你的心裏糾結這個事情,但這急不來。父皇隻顧著鬥蛐蛐兒,回頭我再與太子相商,看看能不能重新派個人鎮守在安陽等地。”司馬鈺頗為心疼地無摸著丈夫的臉龐。

王愷點點頭,雖然太子也是個過於精明的人,但是他還會更為顧忌這個他即將到手的天下,“也好,你是他的妹妹,你說的話也會比我們說的更有份量。”頓了一會兒,“你說阿芙的女兒會不會像她一樣?”

司馬鈺看到他突然提到阿芙的女兒,遂笑著道:“怎麼?你莫不是想結個兒女親家?”

王愷摸了摸鼻子,“若長得像冉溥,那就算了,我可不希望委屈了我的兒子。”不但冉溥對他沒有好感,他也對他不大感冒。

司馬鈺的表情突然一怔,他這是什麼意思?“三郎,你還在為不能娶到阿芙而遺憾嗎?”

“怎麼會?”王愷看到她的表情有幾分嚴肅,怕她誤會,忙解釋道:“阿鈺,我真的沒有再記住阿芙了,你也別把這事放在心裏,隻是看到我們的兒子就會想到阿芙的女兒,僅此而已。”

司馬鈺看到他那急於解釋的樣子,伸手無摸著王愷那俊帥的臉龐,抬頭吻了吻,“三郎,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你也別往心裏去,回頭我寫信給阿芙,定下這門親事?”最後打趣了一句。

他們都過於小心翼翼地相處,就怕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情感經受不住風浪。

“你可別瞎來,再說還沒見過阿芙的女兒,等以後戰事稍歇,我們帶著阿璨到北地去時,看看那小丫頭長得甜美不?”

午後的時光帶著幾分寧靜溫馨。

下過幾場春雨之後,整個天空倒是蔚藍了不少,司馬鈺坐著馬車到了東宮謁見太子司馬憨,當她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卻正好看到太子妃衛氏正帶著一個兩歲大的孩子在庭前散步,於是她忙上前去朝衛氏道:“太子妃可安好?”

“玉安公主來了?”太子妃衛氏笑道,摸著兒子的頭,低聲溫和地道:“阿洵,喊姑姑。”

司馬洵抬頭喊了聲:“姑姑。”

“乖。”司馬鈺摸了摸孩子的頭,然後朝太子妃衛氏道:“太子可在屋裏?”

“在呢,我讓人給你通報。”太子妃衛氏笑道。

司馬鈺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這衛氏待人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而且也賢良地給東宮納了幾名側妃,在洛陽的聲譽極好,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對她總沒有過多的好感,似乎她隻與阿芙還合得來,這也不知是什麼緣份?等了一會兒,宦官才來通知,司馬鈺這才向太子妃衛氏告別,隨宦官前去。

太子還是那一副禮賢下士的溫和模樣,這兩三年來倒是對朝政越發的上手,逼得王太後有幾次都不得不遂了他的意,現在在朝中的威望越來越高。

“阿鈺來了?”太子司馬憨揮手示意謀臣下去,然後笑著道。

司馬鈺行了禮之後,然後才坐下道:“太子倒是忙得很。”

“阿鈺,你說這話不是寒磣我嗎?”司馬憨笑道。

兩人坐下閑聊了幾句後,司馬鈺記掛著家中的兒子,遂早早就把來意告知,然後道:“雖然你是太子,但也是阿鈺的兄長,這天下畢竟還是我們司馬家的。大哥,三郎與我並不是想讓你做那得罪人的事情,但是不大刀闊斧的變革一下,我們的江山恐怕不保啊。”她不得不把話說重一點。

司馬憨倒酪漿的手頓了一下,皺著眉道:“阿鈺,真有那麼嚴重?你可知若要加強那兒的防守可是要得罪不少人?他們王家不願做這得罪人的事情,所以王太後才會一直按捺不理。你雖然是王家的媳婦,但也是我們司馬家的女兒……”

“太子,你以為阿鈺來說這些是故意要挑唆你做那醜人嗎?”司馬鈺突然一臉冰冷地站起身,她的脾氣例來是說來就來,“我無須那樣做,若你的位置不保,倒黴的會是誰?阿芙把你弄回來,目的是什麼?我的目的就是什麼。”說完,她憤怒地要拂袖而去。

司馬憨的臉上一陣赧紅,忙站起來相攔道:“阿鈺,是我說錯話,隻是這事情不太好辦,你也知道,我這個太子的身份實在尷尬得很。”

司馬鈺的臉上這才緩和了一些,“我記得昔日祖父曾讚你是中興的希望,現在你怎能讓他九泉之下為你失望?我是王家的兒媳婦,有些話不好說,但你不同,還有謝懌這個太保你忘了?”她已經指了一條明路給他走。

“你是說?”司馬憨那溫和的臉上頓時漾開了一抹微笑。

“昔日阿芙走過的路,大哥何不學幾招?你也不用擔心我故意讓你出醜,即使你與謝家聯手也動搖不了王家的根基。”司馬鈺道。

司馬憨至此才向她彎腰作揖,“我隻道世上隻有一個阿芙才會這般明白事理,沒想到阿鈺也是個不遑多讓的人。”

司馬鈺笑了笑,太子總是這樣才會讓世人以為他謙和,不過也罷,現階段她隻是助丈夫一臂之力,“雖然三郎在北方巡視時與他們有摩擦,但這也不代表三郎會公報私仇,太子,希望你不要讓阿鈺失望,這有可能會釀成大禍。”

司馬憨點點頭,原本他對於這妹妹所言還多有猜疑,但從她點明說讓他與謝家多多聯合,從這就可以看出她並沒有設陷阱給他跳,兄妹倆再聊了幾句,臨走時,他還親自送她出東宮。

太子妃衛氏看到丈夫回轉,於是上前溫柔地道:“太子,玉安公主真的可信否?我們好不容易才回到洛陽,不能再像上一次般做錯了決定,更何況阿洵還小,禁不起再度放逐。”

司馬憨伸手攬住妻子的肩膀,“阿蕊,難為你跟著我吃苦了,我都曉得。”為了他能坐穩太子之位,她不但親自挑選合適的官員女兒入東宮,還從不在他麵前表現出嫉妒的樣子。

太子妃衛蕊一臉深情地道:“阿憨,我也是為你為我們的孩子著想,她們入東宮,你才能得到這些力量的支持,隻要你答應我的都做到就好了,不要讓她們誕下你的子嗣。”這是她的底線。

司馬憨點點頭,“他日我登基為皇,你就是中宮皇後,太子就是我們的阿洵。”

衛蕊這才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與他共同看著這雨過天晴的天空。

北方的草原上,星子高掛在天空,冉溥等人一路上與那些試圖營救匈奴大汗的人都交手了幾次,每次都讓匈奴人铩羽而歸,而他也一再派遣關翊回太原讓許章提前調兵遣將。

暮春季節的夜晚總有幾分寒涼,謝芙習慣性的地搓了搓手腳,她的身子總是抵抗不住寒冷的襲擊,突然,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那過大的披風瞬間罩在她的肩上,那身影落坐在她的身旁,大掌包著她的小手運功讓她溫暖身子。

她歪著頭看著冉溥背著火光平靜的表情,半晌無語,突然她問道:“為什麼這樣做?”

“他們說你是我的妻子。”冉溥也抬頭看著她那在火光中顯得異常美麗的臉,無可否認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雖然接近她總會讓他有幾分悸動,但他一時半會兒,總是無法這麼快投入到他是她丈夫的場景中。

謝芙的臉一冷,抽回手,淡淡地道:“你無須那樣做,如果隻因他們說我是你的妻子你就這樣做,不覺得很可笑嗎?若今天我指著阿靜,說她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也要拿出這副表情來麵對她?”

冉溥聽到她那帶刺的話,不就是一句話嗎?她聽聞後為什麼會像一隻刺蝟一般?真不知道以前的他怎麼會娶她為妻?她真不像是他會喜歡的類型,“你這個女人很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