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磕頭致歉(1 / 3)

我要你磕頭致歉

帶著重重心事的謝芙走過前方的回廊之時,看到那頎長的身影駐立在那兒等著她,身上的朝服隨風飄舞,而且那側臉上的神色越見冷峻,此刻正背著雙手眺望著遠方,放輕腳步走過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等很久了?”

冉溥這才轉頭看著身旁的紅顏,剛剛那一刻他還以為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次,笑道:“沒有。”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在這皇宮的回廊之上,“她真的懷孕了?”

“嗯。”謝芙應道,“原本我也懷疑是阿離要邀功,所以讓禦醫跟著一塊兒去給她把脈,她果然懷上了野種。”頓了一會兒,“溥郎,這樣也好,我們若殺了她,無論以何種理由都會埋下與陛下未來的爭端,現在把她趕出皇宮,眼不見為淨豈不更好?”重要的是她豈今仍未查到衛蕊是如何與司馬洵聯係上的,不過隨著衛蕊的離去,那也不再重要了。

冉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他對司馬洵還是抱有一定希望的。

“溥郎,我們已經盡心去做了。況且她明日就會離宮,我也讓宮娥們看好她,不會讓她在離宮之前與陛下再有任何接觸。”此時,她的神色繃得很緊。“而且西山道觀那兒我也吩咐妥當了,不會讓她再掀什麼風浪。”

冉溥大手輕攬她的腰際,現今看來這一切都沿著他們製定的軌道前進。

翌日,一夜無雪,天氣看起來睛朗了不少,藍藍的天上幾朵白雲悠閑地飄著,幾絲冬風吹拂,沒有了前幾日的冷寒入骨。

此時,宮裏的氣氛頗為嚴肅,兩旁的宦官與宮娥執著旌旗,而那旗幟隨風飄揚,而精致的馬車早已備妥當,這次太後出行倒是頗為隆重。

衛蕊對這一切都視若無睹,臉上含淚地看著兒子,“阿洵,你以後要好好地聽表姑姑的話,好好地當這個帝王,知道嗎?母後很快就會回來看你的。”

“母後,你別走。”司馬洵此時哪裏還顧得蕭先生所教的帝王威嚴,雙手抱住母親哭著求道。

衛蕊的心也在難過哭泣,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冉溥與謝芙,心裏充滿了恨意,輕推開兒子,低頭看著兒子因為哭泣而紅紅的鼻子,拿帕子給他抹了抹淚水兒,“阿洵,母後是因為夢到你父皇在九幽之下受苦,這才要到西山道觀去給他祈福念經,好讓你父皇不再受苦,順道也替災民祈福,願上天佑我朝一切順遂,你明白母後的心嗎?”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謝芙昨日硬要她背的,若她不照說,她就把她懷了野種的事情告訴兒子。

“母後,真的嗎?阿洵也好記掛父皇,那母後路上可要小心。”果然,司馬洵的臉上不再有淚意,自他登基以後,追封父親為帝王。“有母後的祈福,上天不會再降災難的。”他的小臉上開始有帝王的神色。

衛蕊點點頭。

謝芙上前輕輕地攬住司馬洵的肩膀,柔聲安慰道:“陛下,太後隻不過是太過想念你父皇而已,你也知道他是戰死沙場的人,太後此為隻是想讓你父早日登上極樂世界,與你皇爺爺一道不再受苦,往後表姑姑會好好地代你娘照顧你的。”

司馬洵回頭感激地看了一眼謝芙,然後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時辰不早了,太後也該起程了,不然天黑前到不了道觀,荊統領一路上可要盡忠盡職地把太後送到目的地。”冉溥朝荊楚嚴聲吩咐。

荊楚點頭應,“諾!”他早已接到謝芙的密令,沿路不會出事的。

衛蕊這才帶著不甘帶著忿恨在阿離的攙扶下坐上了華麗的馬車,上了馬車之後,趕緊撩起紗簾看著車窗外的兒子,想把他的樣子牢牢地記在心裏,她知道,這一次走後想要再回到宮廷就難了,隻怕往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兒子了。

“娘娘,節哀啊,禦醫吩咐過娘娘的情緒不能有太大起伏,不然會出亂子的。”阿離溫言細語地道。

衛蕊瞥了他一眼,目光仍離不開窗外的兒子,直到馬車駛出了一定範圍,再也看不到兒子那漸漸長大的臉,這才收回目光,拿帕子抹淚。阿離幾次給她拍背順氣,她都生氣地避開,後來在他不懈地努力之下,她才任由他攬在懷裏輕聲撫慰,沒有了兒子好歹還有個男人陪伴在身邊,她想。

王府,王愷送別了衛太後因無重要公務,回到府裏的時候正好看到妻子又坐在廊下看著白雪發呆,最近她都有幾分怪怪的,一天到晚都似有滿腔的心事一般,連衛太後離開到西山道觀祈福,她也沒有去相送。

“阿鈺,你這是怎麼了?自從那天從阿芙那兒回來之後就是這樣長歎短嗟的,我是你的丈夫,有話何不說出來,讓我為你分憂呢?”王愷上前摟著她溫言道。

“三郎,此事我真的不知如何開口,隻怕……隻怕別人會說是我胡思亂想,想女兒想瘋了。”司馬鈺把頭靠在丈夫的肩上道。

王愷拍拍她的肩道:“阿鈺,到底是什麼事?”他的語氣加重了不少。

司馬鈺皺了皺眉,“三郎,你說,你說阿芙家的阿琪會不會是我們的女兒?”小心翼翼地把在心裏思索了許久的話說出來,果然看到丈夫那不信的神色,眼看他要說話反駁,忙伸手捂住他的口,“三郎,我不是瘋了,你想想,阿琪的年紀與我們女兒的出生日期是相近的,還有,阿芙曾跟我說過她是由胡人收養的,而且那胡人臨終時曾說過,阿琪是漢人,更重要的是她的長相像你,像阿璨,你能反駁說她不是我們的女兒嗎?”

王愷聽到司馬鈺這一番話,眼中不禁有幾分震驚,這太過於驚世駭俗了,心中猶存著懷疑,“阿鈺,這些都不足以證明她就是我們的女兒,當時那種情況之下,那胡人將領有什麼理由救下她?我怎麼想也想不通。”這是他從未懷疑阿琪來曆的原因所在。

“不管他有沒有理由,重點是若他當時真的救下孩子呢?三郎,我們去找阿芙認證好不好?不然我一想到此事就寢食難安,隻要有一絲絲的希望,我都不要放棄。”司馬鈺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這件事憋在心裏越久,她的情緒就越為激動,突然轉身進屋喊道:“去把我的裘衣拿來,我要到攝政王府去。”

“阿鈺,你冷靜一點,我們再商議一下好不好?”王愷怕她隻是空歡喜一場,這樣冒然前去若萬一不是,真不知道阿鈺到時候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不管,三郎,我要去把女兒找回來,若你王家懷疑她的血統不純,那我可以和你和離,隻要讓我帶著她就好了。”司馬鈺那久違的執拗性子又冒了出來。

“阿鈺,我不是這個意思,若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又怎麼會血統不純呢?你說和離二字豈不是在傷我?”王愷道。

“三郎,我很抱歉,可我現在真的很想見到阿琪,無論如何我要去一趟攝政王府,如若阿琪不是,那我從此死了念女兒的心。”司馬鈺發誓道。

王愷看著如此絕決表情的她,就像當年新婚的時候她堅決要出家當女冠一般,無論多少匹馬也拉不回來,接過侍女遞上的裘衣給她裹好,“好,阿鈺,我隨你走一趟。”知道她若不執意弄個明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死心的,不過在私心上,他也希望那個孩子會是他們無緣的女兒。

王愷夫婦以最快的速度坐上馬車趕往攝政王府。

朱氏前來準備找兒媳婦商議一些家務的,卻被告知往攝政王府而去,遂眉頭微皺,這兒媳婦愛往那兒跑,兒子怎麼也跟著一塊瘋?“公主有說過是因何事要往攝政王府而去嗎?”

“稟郎主夫人,公主好像與郎君有爭執,剛剛我們還看到他們在廊上爭吵,後來就一塊兒往攝政王府而去了。”侍女有些怯生生地道。

爭吵?朱氏不大相信,兒子兒媳的感情很好,很少見他們會因為何事而起爭執?“到底在吵什麼?”王氏道。

其中一個侍女急忙道:“對了,好像說攝政王的其中一個女兒是公主當年丟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