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18、俘獲芳心（2）
一縷香風飄過的時候，我的心神俱醉，可是我卻沒有糊塗。眼下，李清照隻不過是對我有了那麼一點點好感，要想真正贏得她的芳心還需要繼續努力。因此，在美美地喝了一大口李清照為我重新烹製的香茗之後，我接著分析道：“我們繼續來看易安這首詞作。這雁字回時、月上西樓八個字很好地表述了易安對明誠的一種思念的迫切心情。讀到此處，說實話，下官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副淒美的畫麵。我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座小樓，月色如水，一個身姿孑然的絕色女子憑欄眺望。這副畫麵如此清晰，這幅畫麵如此動人，以至於我竟分不清這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總之這一次當我讀到這幾個字時，心中忍不住卻有一種心痛的感覺。”說道這裏，我故意停頓下來，借機觀察李清照的反應。
果然，李清照的嬌軀一震，正在嬉戲的手指忍不住都停了下來，一雙妙目朝我射來。我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用我自以為最深情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相信我這發自內心的一瞥一定會在她內心深處激起一絲漣漪。我估計這一刻隻有我最懂她的心了。禁不住心中有一絲得意，我繼續說道：“易安這寥寥幾字很好地渲染了一個月光照滿樓頭的美好夜景，看似美好喜悅的夜晚，卻深深地蘊藏著相思的淚水。所以，此處下官覺得這月上西樓的上字倒可以改為一個滿字似乎更好。下官覺得上字雖然也寫的極為傳神，但似乎是一個狀態用詞，隻是寫出了月色已經照在了樓上，可是改為這個滿字，意境就更高遠了。這個滿字極為形象地寫出了月色不單照在了樓上，而且充滿了整個小樓。這個滿字可以理解為圓滿。這月色的圓滿正好可以襯托出這憑欄眺望女子內心感情的缺失。再者，月滿西樓之後，月就會漸漸西斜，這也從側麵暗示了這個女子站立樓頭已久，充分體現了她思念之情更深。對於愛人音訊的渴望促使她仰頭歎望，以至於竟產生了雁字回書的遐想。既然如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她不顧夜露寒涼，呆呆佇立凝視，直到月滿西樓而卻渾然不覺。”
李格非聽到此處，忍不住撫掌擊歎：“公明啊，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老夫今日是徹底服了，你這雖然簡單的改了一個字，可是卻將這詞的上闋的意境都寫活了。不瞞你說，聽了你的解說，老夫的眼前也浮現出了這樣一位滿懷哀怨卻對愛人牽腸掛肚的癡情女子的形象來。老夫老了，要是再年輕他一二十年，老夫一定與你痛飲千杯！”
我謙虛了一下，接著解說道：“下闋首句花自飄零水自流，寫出了一種客觀的現象，那就是眼前的落花流水可不管你的心情如何，隻是自顧自地飄零東流。其實，下官觀易安這句，似乎有更深的用意。首先，這花自飄零是說詞人自己的青春宛如鮮花那樣空自凋零：其次，這水自流也隱含了與自己心愛之人分別的無奈就像悠悠的江水空自流，非人力所能阻擋也。下官仔細斟酌後發覺表麵上這是易安在為自己紅顏易老而發出的一種感慨。其實呢，這是易安為不能與自己心愛之人長相思守而傷懷。這種複雜而微妙的感情，易安用了兩個自字中加以表現，確實就是難能可貴。這也正是她之所以感歎花自飄零水自流的關鍵所在，也是她與明誠之間真摯愛情的具體表現。再說這一種相思、兩處閑愁這句更是妙語。易安由己及人，出於情人之間的心靈感應，她猜想到明誠也一定會因離別而苦惱。這種獨特的構思體現了易安與明誠二人之間心心相印、情篤愛深，相思卻又不能相見的無奈思緒。這首詞最後一句——此情無計可消除、下了眉頭、又上心頭是整首詞的精髓所在。不過，要想將這首詞的意境再次升華，下官以為還需改動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