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秀今天來的時候心情就不太好,他時不時朝隔壁偵察係望去,瞧見走在最末的明衣,對方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看不出半點憂愁。

為什麼就他一個人在這擔心的要命?

烏秀剛在心裏這麼發問,下一秒就感覺意識陷入黑暗,模糊片刻後再次看見清晰的世界時聽身邊荀嘉薇小小的驚呼聲:“徐廉怎麼回事?這是被人給揍了嗎?”

烏秀:“……”

他猛地抬頭朝隔壁單兵係看去,剛巧看見“單兵之神”慢悠悠望過來的眼神。

被迫跟烏秀互換身體的明衣朝他攤手表示無奈:兄弟,想開點,我也沒法啊。

烏秀絕望垂首,餘光裏是隨著動作而輕輕晃動的黑長發絲。

荀嘉薇本想問明衣知不知道徐廉被誰揍了,更想問是不是她揍的,但一扭頭就看見“明衣”垂首一副陰沉憂鬱的模樣,頓感窒息,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退跟她拉開距離。

怎麼了怎麼了!我是哪裏惹到她了嗎?荀嘉薇飛快轉動腦瓜子回憶細節。

江漢跟宣俠都在問徐廉被誰揍了,怎麼鼻青臉腫的來考試,徐廉悶著不說話,目光又下意識往小廢物的方向看,冷不防瞧見那小廢物渾身陰鬱的狀態時沒忍住打了個冷顫,挺直腰背咻地轉過身去。

“?”宣俠納悶道,“你怎麼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

徐廉麵色微微扭曲,有苦難言。

他該怎麼解釋此刻的小廢物看上去就跟昨晚追著他打的暴躁狀態差不多,都很危險,危險的讓他以為自己差點要被活活打死。

那家夥絕對是變異了吧!

明衣沒管又自閉的烏秀,她活動著手腕,感覺還是有些延遲,這具身體仿佛知道此刻操縱它的不是自己的主人,因而奮力抵抗。明衣拿它沒轍,也沒有太較勁。按照昨天的經曆來看,考試結束的時候就會換回去。

監考教官已經在開門放行,明衣剛走進隊伍就被從後邊上來的人撞了下肩膀,這力道微妙,微妙的能夠稱之為是故意的。明衣被撞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還是身邊的蕭路扶了一把,關切道:“沒事吧?”

明衣聽見撞她的人發出一聲惡劣的嗤笑,隨後才是一句不輕不重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沒看見。”

蕭路默默鬆開扶住單兵之神的手。不好,單兵係兩互看不順眼的殺神撞一起準沒好事。他還是趕緊跑路不要被卷入其中。

穆英俊作為單兵係的萬年老二不爽壓他一頭的烏秀很久了。兩人是從新生開始就互看不爽的存在,平時也沒少起摩擦,最著名的一次是去年在野外集訓的最後一天,兩人從口角紛爭上升到動手動腳,最後打作一團,出手又狠又重,旁邊的人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勸架。

最後一個腿折了一個手折了。

那一架硬是把旁觀的單兵係學員們打出了心理陰影,以後遇見這倆人杠上時自覺退避三舍。

昨天烏秀一槍未開被人單秒,跌下了常規考試第一的寶座,看他出醜穆英俊那叫一個高興,斜了眼剛剛站好的單兵之神毫不掩飾麵上的幸災樂禍往前走去。

明衣揉了揉肩膀。

旁邊的蕭路神色猶豫要不要勸一勸,卻見“烏秀”往前走去,朝著穆英俊的腰抬腿就是一記狠踹。

這人腿比她還長,就是有點延遲,力道比預期差了些。

穆英俊可沒想到烏秀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動手,一時不察險些撲街,狼狽地往前搖晃好幾步才穩住身子,臉色一變當即回頭對著烏秀就是一拳。

這一拳在穆英俊的認知裏他是能躲開的。

明衣的確能躲,但這具身體有延遲,所以她沒躲成功,至少接了半拳力道,被揍的腳步踉蹌後退,臉上起了紅印,痛感直衝神經。

剛走到門口的烏秀因為隔壁驚呼聲而抬頭,剛巧看見這一幕。

此刻明衣與烏秀同時看向揮拳的穆英俊:

草!

他竟然敢打我!

一拳將烏秀打退好幾步的穆英俊自己也愣了下,還沒等他嘲諷點什麼,監考教官的怒吼聲就到了耳邊:“幹什麼!當著我的麵就動起手來當我是死的?”

烏秀站在考場門口一副生無可戀臉。

荀嘉薇大著膽子戳了戳他的背:“明衣,快進去,再不進去教官都要把你臉上看出朵花來了。”

她又說:“現在可不是看熱鬧的時候。”

確實有很多人想留下來看隔壁單兵係的熱鬧,但規則不允許,各考場的監考教官們都催促著他們進考場。

烏秀眼角輕抽著收回視線。

這次不僅成績沒了,怕是連考場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