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節奏
遠在異國的公孫訴和龍潛遠看著同一片天,他自從回來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年多來,他幾乎已經不能下床,如果他還想五年前一樣,那他就不是寫信而是飛過去照顧不講理的孕婦,哪怕她不爽了就要騎馬,哪怕她喜歡坐在肩頭看熱鬧的街道,哪怕她總是緊張了就咬他的手指,哪怕她死皮賴臉的哭就是為了往他脖子上拴個鏈子,但是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她有相公,她有愛的人,她的第二次生育有一個光明正大的人陪伴,他什麼都不是,就連照顧過她的那一年現在也被龍潛遠填平,龍潛遠都太多的時候陪著她,彌補他所有高過他的存在,他終究什麼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給她,她終究是他的,而那個男兒也會享受他的竊喜和焦急,也會見她哭時無措,也許在她的蠻不講理中皺眉,也會在她無聊的笑話中展顏,也會抱著她深夜爬上屋頂看蚊子,而他呢,現在連見她的能力都沒有。
公孫訴望著天,即便是正值八月水印也是一片雪天,而他隻能看雪黯然,當初她沒有選擇他是對的,他現在這個樣子又有什麼資格說照顧她,就連想去看她大腹便便的能力都沒有,去了也是她的負累,去了隻會徒增她的煩惱,公孫訴靠著床杆,窗子的方向對著焰國的國都。
空致淨端著藥進來,公孫空洞的雙眼險些抓不住他存在的焦距。
空致淨看著床上躺了半年的徒弟,感覺這一刻來的太快,來的太不真實,當初水印國帝王不是沒向他提過公孫的異常,但是當真正麵對時,他這個相信轉生的人也懂得殘酷,如今的水印有五歲的皇太子接管,其實那些國事卻是老皇帝在處理,空零就是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掌管水印,空零現在很少提到回家,沒事了就跟著爺爺學朱批,雖然空零收起了幻惜給他的手套,可空致淨知道他想家。
“又下雪了。”
空致淨微訕:“你該吃藥了。”
公孫腦袋一沉無奈的吼道:“師傅!放過我吧!苦死人!”
空致淨眼中一冷,手中的長鎖大有欲出之勢。
公孫訴怕怕的摸摸粗糙的胡子:“別!別!老子屠夫不是狗熊!喝!”
公孫就是公孫,當年的戰場殺神,走到哪一步都是屠殺,比如他一個月後不問理由的殺了朝中六朝元老,挑了當年跟他出生入死將士的手筋腳筋,水印八大世家統統以謀逆罪被誅,頃刻間水印從全盛之期變的人心惶惶朝野動蕩,同年次月,水印國兩代帝王隱退,年僅五歲的公孫空零登基,賜國號……安康。
同年同月,焰國大皇子首戰告捷,率先衝破公國三道關卡逼入敵人腹地,在大勝的鼓舞下,龍歸一沒有聽聞謀士安撫民生的修養方針。
古墓和狐狸也沒人勸他得民心的那一套。
龍歸一理所當然的帶領他的軍隊一路燒殺搶奪血染雪色大地,所得財物和屠殺人口瞬息間成就了焰國一代戰狂的瘋名。
在他打算回程時聽說公國不遠處就是有名的穹榮礦藏,於是他跳轉馬頭,再次殺入,這次簡直是對手無寸鐵的公國子民下了毒手……
湖狸眼睛通紅的看著一個個倒下的人,冒出的那點小良心被滿山的價值吞沒。
古墓擰著眉,猙獰恐怖的麵容還沒上前阻止主子,就被狐狸按入無人的山洞對他上下其手。古墓氣的臉色通紅麵色充血:“放開我!你這個白癡放我開我!瘋子!”
“啊……銀子……啊……啊啊……銀子……”
古墓感覺自己要崩潰了,如果這個男人在對他下手他就隨身帶凶器:“滾……”
“細腰,寬臀,啊……啊……鼻血……快讓我親親,讓我親親……”
古墓腦子瞬間充血,頭狠狠的撞在岩石上昏了過去。
狐狸趕緊放開他,頃刻間跑出山洞眼巴巴的瞅著滿山的礦物,急紅了她的狐狸眼……
人權是對弱者最好的保護,法製是無能為力時想象的美好,仁德是奢求的帝王之路。
佇立於山峰之巔的幽冥宮,以邪教橫行天下的幽冥使,虛無飄渺的幽冥教,可是也有一個癡傻的人在這癡癡的等,等了一年又一年,錯了一次又一次,即便沒有奢念,即便沒有幻想,他還是在等,等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一年之期早已過去,當再有沒有奢望的慕謠竹踏足她昔日的安身之處時,迎接她的依然是那抹堅定的身姿深情的注視,謠竹哭了,忍了這麼就她終於哭了。
劍兒帶著所剩不多的屬下撤離,獨留兩個癡情的人屹立於山頂之巔,訴說他們留不住的過往。
“我以為……你走了。”
蕭山牽起她的手,很清楚的明白她的眼淚不是為他而流:“等你一起。”
慕謠竹撲入他的懷抱,痛苦的問他為什麼?
蕭山抱著她顫抖的身軀,遙看的遠方的天際,誰又能說清為什麼,誰又能給誰一個公平的待遇。
“我愛他。”
依如我愛你。
兩個人同樣固執,兩個都不輕言放棄,隻是前者愛的累了,並不是不愛了……
秋天的金色染遍了焰國的半壁江山,當空零登基的消息傳遍世界各地時,東宮的幻惜明顯的停住己掐素一的手,素一泥鰍時的跑開,出門撞到躲在門口的龍潛遠都不敢說話,而龍潛遠同樣沒膽進去……
“他竟然當皇帝了?那個小不點。”素一邊跑邊和妹妹分享秘密、
“皇帝?皇帝不是爸爸嗎,空零怎麼可以當?”無知的少女。
比敢進去看幻惜的龍潛遠他又收到了他的信,是寫給他的,告訴他,他最後的感受,那麼急切那麼熱烈,不是炫耀,不是示威,而是他想找個人分擔他看著空零生出時,滿足圓滿的生命……
一切的消失和存在都不曾在這個後宮之中留下過多的意義,人來人往,或去或散,還不就是簡單的存在與死亡。
東宮因為小主子的出生變得焦躁不安,忙碌緊張的氛圍讓是兒、非兒臉上布滿了疲倦,按理說皇後是二胎不應該進去一天都不出來,難道是難產?這個想法使五大婢女更急了,祈求聲、問佛聲、嘀咕聲讓整個東宮變得愁雲滿布,東宮的輝煌來自女主人的霸權,東宮的丫頭太監高人一等的待遇也是主子護短,要是皇後有什麼不測,東宮的人們就不用活了,嫉妒的都能把她們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