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幾乎不曾踏出東房,她除了服侍小姐就是學習認字看一些沒必要的知識,可是她不敢不學,主母說不學她以後的地位會不保,所以她都在學,簡單而忙碌的充實著自己。
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小姐在她的印象中和模糊,她柔弱著卻又剛硬,偶然低首偶然不屑,偶然在意偶然又忘了昨天爭吵的目的,小姐很少哭,幾乎是不哭,即便是哭她也能感覺出哭泣中的假意,她很想提醒她……小姐很做作,可是每次看到站他身邊看書的姑爺就嚇的腿軟,其實她很看不起這個毛病但真的很少能看了他不腿軟的,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她就沒見過這麼冷的男人,他每次來東房都是冷的,不是感覺上的冷而是空氣中真的在降溫。
是兒佩服小姐抗寒之餘也不禁揣測隴墓堡的上上下下有沒有不被凍死的秘方。
第二次她跟歸一遇見純屬意外,那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她去廚房為小姐盛湯,他在廚房偷拿東西,是兒睜大眼看著這個偷吃的小乞丐,小乞丐回頭看她,她頭上的掛隴突然倒下,小乞丐猛然撲過去救了她,是兒才知道這個乞丐不小,他隻比她矮了一點:“謝謝。”臉上已經蒙起紅暈。
歸一冷淡的起身,鷹眼撇她片刻,皺著眉問:“你有錢嗎?”
是兒傻傻的點頭。
歸一冷淡的命令:“給我。”
於是是兒就奉獻了自己全部的家當也沒換來當事人的一句感激。
可就是這個少年或者說連少年都不是的人就這樣被她記住了,不知道該說是兒的狗屎運好,還是某些人就該順著她這個杆少走幾年歪路……隻能說兩人達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共贏,女的找了金龜,男人傍了個富婆,一個是物質上的一個是精神上的……
是兒會看上歸一可能是女子的憐愛也可能是他眼裏的冷度但是最後讓是兒為了他去求自己的主子,還是在她見到了躺在床上的五少爺之後。
是兒雖然沒有能力憐憫別人可是幫助弱小的心態是人人都有的。
可是歸一是誰啊?他是到死都不接受施舍的人,這麼多年他爹什麼都沒有給他,他也過來了,不至於現在低頭求人,但他所有的高傲在回一受了風寒高燒不退後……妥協了。
他被她拉到幻惜麵前,她拽著他不讓他跟她賭氣,她堅持的在兩人中間盤旋,她是想幫他的,他是有些英雄氣短的,是兒是想歸一少些憂愁和冷淡的,幻惜純粹是看兩人無聊鬧著玩的,資助一個孩子對她來說合適也不合適,可是是兒開口她沒有拒絕。
如果沒有是兒呢,幻惜應該是不會看他的吧,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可憐又有骨氣的也不在少數,可憐的最後發家的也比比皆是,可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她一不愁吃二不愁花,她沒必要顯示她的慈悲更沒必要給自己添亂,那個時候幻惜是不想要他,如果真的走了幻惜也決不眨眼,可是是兒的私心拉住了歸一拴住了幻惜,沒人知道這是不是世界性的一刻、沒人跟是兒說她這樣做會不會給小姐帶來麻煩,她隻覺的小姐優秀的可以幫助這個孩子,她也可以憑著小姐更多時間的看到他的倔強。
幻惜妥協的那一刻,是兒雀躍的單純,歸一深深鬆了口氣。
這一刻可以說是一切事情發展的起源,如果不是歸一。幻惜不會表現自己,如果不是鋒芒漏出,幻惜可以隱忍到死。
如果不是歸一的接受,是兒不是愛他至斯。
如果不是是兒的身份歸一不會娶她為妃。
如果不是N年前的這一天那躺在床上的回一也許活過這個冬天……
如果不是這一刻的堅持是兒永遠不知道愛一個比不愛還痛苦。
歸一也不會明白這種生活知識一個跳板可是這個跳板讓他迷失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