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哼著小曲忙忙碌碌,郭靖打著下手,洪七公在一旁眼巴巴的望著鍋內,麵露饞樣。
等那野菜魚湯剛剛做好,他不等別人動手,從胸口掏出個破碗來,滿滿的乘了碗湯,也不怕燙,滋溜溜喝個幹淨,大叫一聲:“好喝!”又乘了一碗,這次慢慢吃起來。
黃蓉依次奉了黃藥師、沈元景與柯鎮惡等,剩下最後一碗,剛好還剩她與郭靖沒有分到,洪七公老臉一紅,偏頭心虛不看。
兩人相視一笑,也不嫌少,一人倒了半碗,郭靖仔細在地上鋪了幹草,請她坐下,又掏出幹糧,掰下一小塊,剛好夠她胃口,小心遞了過去。
黃藥師十分不自在,越看郭靖這小子越不順眼,心道:“這小子傻頭傻腦,模樣也不出彩,如何配得上我黃藥師的女兒。”他瞥了一眼邊上的沈元景,想著:“倘若是那姓沈的小子願意娶蓉兒,倒還差不多。”
師父娶徒弟這種大逆不道的做法,也隻有他能想出。他素來厭憎世俗之見,曾經說道:“禮法豈為吾輩而設?”思慕晉人的率性放誕,行事但求心之所適,常人以為是的,他或以為非,常人以為非的,他卻又以為是,因此上得了個“東邪”的諢號。
不過他亦知沈元景如此武功,若不是自願,誰能夠隨意擺布,心底甚為遺憾。
沈元景哪裏知道,就這片刻功夫,差點成了攪和兩個徒弟的第三者,還在細嚼慢咽,思慮是否必要,去往古墓一趟,看看那寒玉床有無療傷神效。
至於古墓裏麵刻有的九陰真經,他倒不甚在意,因他記憶中,這真經並不完整,是否有療傷一篇還未可知,不能為指望。
朱聰等人很快帶著訊息歸來。昨夜那事喧囂方起不久,便鬧得滿朝文武大員都有耳聞,隻因著是金人居住其內,誰也不敢調動兵馬。等完顏洪烈自己逃出,片刻事情已傳得滿城風雨,等到了早上,什麼消息也能輕而易舉獲取。
洪七公從他手裏接過一個肉餅,咬了一口,滿嘴流油,道:“你且說說,昨日是怎麼個情形,那金狗現在何處?”
朱聰歎口氣道:“完顏洪烈一行人早就跑了,昨夜他躲去奸相史彌遠府上,連夜受著朝廷兵馬護送,北上去了,現下恐怕早就過了長江。”說完他看了沈元景一眼,心想難怪這位對大宋朝廷甚是不屑。
“哼哼。”洪七公三口兩口把餅吃完,不再理會這事,說道:“這餅不錯,哪裏買的。”
黃蓉與韓小瑩分了一個,才咬了一口,聽得這話,跳出來嚷道:“這就叫做不錯啦,七公你也太好對付。今天我們找個地兒,嚐嚐我給你做的幾個拿手小菜。”
她看出黃藥師不喜郭靖,又和沈元景有了衝突,便想著要留下洪七公,做個緩和。
陸冠英連忙站出來道:“晚輩在此地置辦了一處產業,幾位前輩若不嫌棄,還請屈尊移步。”洪七公大喜,催促著幾人趕緊上路。
江南七怪見已追不上完顏洪烈,嘉興煙雨樓之約尚早,思及多年未歸家鄉,便先離去。黃藥師也交待了梅超風幾件事情,打發她走了。
陸冠英的莊子在城郊另一麵,邊上沒有人煙,卻建得十分別致,有幾個仆役常年在此守護,內裏廚具自然是一應俱全。
黃蓉又領著郭靖上街,置辦好各種食材,回來做了“王笛誰家聽落梅”、“好逑湯”之類的菜肴,等擺上桌,紅如花綠如葉,色香俱全。
洪七公看得兩眼發直,大聲歡呼,右手飛快伸出筷子,夾了食物不住的送到口中,一麵大嚼,一麵唔唔唔的,是在讚歎,隻是嘴裏都是食物,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