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豐登郡的這位宗師叫做王崇,已經七十多歲了,住的一座院比較偏僻,位於城南的一個湖泊旁邊。
這人和王耀奇是一個輩份。雖然不是嫡宗,可自資卓絕,被族內傾力培養,一直到了幾年前,才成就宗師。
沈元景過來之時,他正在湖邊的亭子裏麵等候,也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魚竿,站起身來,請人入坐,歎道:“我來此地都有十幾年了,總是不習慣這莊園旁邊沒有山,平平無奇,好在這湖水還不錯,有幾分承平的味道。”
此時月光皎潔,繁星點點,倒懸進了湖麵,如同明鏡一般。沈元景點點頭,道:“南湖秋水夜無煙,這裏很是清靜,的確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王崇笑道:“果然如族中傳,你是喜歡安靜的人。不像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愛四處折騰,那時候家主要派人來此,我可是爭取了好久的。”
沈元景道:“我這人性子古怪,有時候喜靜,有時候又要四處走動,這次不就是非要出來,惹得大舅都不高興了。”
“年輕人嘛,自然是過得比較肆意一些,不願意理會那麼多規矩。家主是關係則亂了,你今的成就,哪裏是待在家裏,就能有的。”王崇邊邊用手扶住茶壺,才一會兒,就咕嘟嘟的冒起熱氣,然後從壺嘴裏麵,衝出一股水流,分左右到了兩邊的茶杯裏麵。
兩人慢慢喝茶,聊了些江湖舊事。聽得沈元景準備坐船,繞一圈再到泰州去,王崇點點頭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這樣做是對的。李家這些年野心勃勃,總想著鬧出點事來。圍著中州的一圈勢力裏頭,不是他的盟友,就是如真武派、顧家這等他不敢動的,也隻有咱們王家,看起來最為弱。挨著中州的上平郡,現下都落入了他家手中,還在不斷往下試探。”
這樣的境況,沈元景也有所耳聞,道:“李家那位老宗師還在地榜之上吧?也不知他家如此咄咄逼人,是在虛張聲勢,還是這位真的就晉升了大宗師。”
王崇笑道:“這誰知道呢?除了大宗師,誰也不敢貿然試探,都怕弄巧成拙。況且就算是這位沒有晉升,李家一門三地榜,也是僅次於真武派、理教和顧家的第四大勢力了,沈家或許能抵擋得住,咱們可不成。”
他到這裏,有目光灼灼的盯著沈元景道:“不過有你在,弱冠的年紀就能匹敵宗師,可排在人榜第三十位上下,比之當年的涯狂客趙無涯還要強上兩分,不得也能和他一樣,五十五歲就能晉位大宗師,那王家真可以高枕無憂了。”
“哪裏,哪裏,崇舅謬讚了。”沈元景謙虛道:“下間的大宗師到現在都隻有四個,排在第一的乘法道人也要七十二歲才頓悟,要五十多歲晉位大宗師,還是頗有些難度的。”
這樣的謙虛法倒是讓王崇麵不知道什麼好,心裏喜他似乎胸有成竹,又憂心他過於自傲,讚也不是勸也不是,隻得附和道:“總之元景你努力便是,老夫拚命再活個四十歲,不得也能見證我王家崛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