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召集七位弟子齊聚一堂,鄭重說道:“武學之路被極艱難,老道亦是一片迷茫,近年來不由得有些倦怠,憂心於傳承不能,隻得求諸於招法末流。
現今沈教主從天而降,指明前路,老道心中喜不自禁,決意嚐試一番,或可成就另一片天地。今日招你們來,是要交代後事。若老道成功便好,若不能成,百歲之壽,亦已足矣,你們萬萬不可生出怨恨之心。”
武當七俠頓時心內沉重,張翠山淚流滿麵,泣聲道:“師父,你老人家已經是天下第一了,武功再高又能如何?何必要冒此風險?若是因為無忌孩兒,我寧願……”
張三豐揮手打斷他的話語,說道:“夫子有雲:‘朝問道,夕死可矣!’如今我見了這條大路,譬若江湖中人見了屠龍刀一樣,如何放得下。”
沈元景腹誹一番,忍不住道:“幾位不必弄得如同生離死別一般,我在此地,怎會讓張真人生出意外?”
張三豐點點頭,不再說話,閉目醞釀。他以兩版九陽神功重新構建了純陽無極功,現下就是用這門功夫開始突破。
他依循白羽世界之法,收斂真氣,滌蕩心神,不多時,從他身旁泛起微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其餘人大氣也不敢出。
好一會兒,才聽得張三豐嘴裏叫道:“運起周天三昧火,鍛煉真空返太無!”頃刻之間,他麵相轉嫩,白發複灰,如同年輕了一甲子。
武當七俠目瞪口呆的看著師父由一個白發老翁,變成了中年模樣,駭得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見其睜開眼睛,莫聲穀喃喃的道:“師父,你莫非是成仙了?”
張三豐也十分驚訝,左右檢視一番,周身並無不妥,身形矯健,心跳有力,整個人完全回到了中年時代。
不說旁人覺著神異,就連沈元景也大惑不解,成就先天能夠固鎖容貌確實不假,可從未聽說有人返老還童過。
兩人當即顧不得解釋,打發其他人離開,皺眉研究起來。張三豐道:“聽教主所言,之前從未見過如此神效,倒是奇怪,總不能是老道天賦異稟吧。”
沈元景聞言心裏一動,緩緩說道:“依照此道成就先天,非止武功大進,還能將自身潛力發掘。譬若有人力量大增,有人健步如飛。如我便是耳聰目明,數裏之外,落葉可聞。真人之天賦或許是壽元悠長,之前未做保養,一時間反哺回來,也有可能。”
張三豐沉吟一刻,抬起手來,看了看胳膊上的皮膚,歎道:“如此神效,實在難以想象。”
他又道:“教主方才講到先天之後能固鎖容顏,由此可見,教主成就先天之早,驚世駭俗,卻不知今夕年歲幾何?”
沈元景道:“我亦沒有算過,不過至少是比你大上一些。我成名之時,也與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這些人爭過鋒,所得九陽神功與九陰真經便是在那個時候。”
張三豐聽了這幾個年代久遠的稱號,心神一陣恍惚,未料到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良久才笑道:“那我豈不是要叫你一聲沈兄?”
沈元景跟著笑道:“為何不可?”兩人齊聲大笑,傳出很遠。
武當七子聽得這笑聲裏麵全是歡愉,頓時放下心來。張翠山急忙轉到後院,去找殷素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