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端坐於堂中主位,對麵是一位四十許的文士,身形修長,坐著也要高出常人半頭,麵容清瘦,兩眼神采奕奕,下頜五縷長須在臉上三分笑意中飄動,顯得極為瀟灑。
邊上有房玄齡、單婉晶與商秀珣等作陪,與之相對的便是宋閥宋師道與宋玉致等人。
這文士說道:“宋智受大兄所托,前來訂立盟約。他本是要親自來,卻聽聞了沈先生與寧道奇一戰,又怕見麵了忍不住出手,隻得作罷,還望沈先生海涵。”
“現下確實不是我倆見麵的時候,等他的刀意圓滿,我的劍變得更加鋒銳,再鬥過這一場不遲。”沈元景笑道:“今次襄陽空虛,林士宏也不敢妄動,還要多謝貴閥出手相助。”
“既然是盟友,理當如此。宋閥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陰癸派的魔人做大。”宋智微笑著說道:“今番前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這侄女嬌生慣養,無人能夠管教,偏偏對沈先生是心服口服,不知能否有幸,拜在先生門下,端茶送水,做個丫鬟也好?”
宋玉致臉上並無太大變化,可雙手置於身前,緊扣一起,顯然有些緊張。
沈元景點點頭道:“宋閥主的女兒,自然是人中之鳳,誰能拒絕得了?玉致,你過來磕三個頭,便算投入了我門下!”
宋玉致悄然吐出一口氣,過來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甜甜的叫了聲“師父。”又朝著一邊的單婉晶與商秀珣行禮,口稱“師姐”。
房玄齡也是歡喜兩家結成盟友,笑道:“沈先生怕不是要把這天下最靈秀的女子,全都一網打盡,收歸門下了。如此也是要傳為一時之佳話。”
沈元景微微一笑,往門外看去,說道:“造化之事,難以言說。誰知道為何這般時節,會誕生出如此多的鍾靈毓秀的女孩兒來,讓我能傳承所學,心中亦感欣慰。”
房玄齡正要說話,外頭傳來動靜,一個氣喘籲籲的兵卒進入堂中,大聲道:“大興城急報!”半跪著呈上一份信函。
沈元景伸手一招,展開掃了幾眼,又遞與房玄齡,說道:“由竟陵至襄陽,再由襄陽到大興,王霸之基,終於立就。”
饒是以宋智之城府,聽得此句,仍舊是一驚,見房玄齡臉上止不住的笑容,沈元景也並無解釋的意思,也不好再問,便要離開,忽然又一傳令兵匆匆而來,叫道:“扶風郡急報!”
沈元景收信再一看,也自綻開笑容道:“世民果然不凡,李秀寧亦是巾幗英雌,勝過其父多矣。”
房玄齡接過信函,大喜過望,道:“未意二公子竟然以少勝多,將薛舉打得狼狽而走,今番大興城已入囊中,高枕無憂矣。”
宋智此刻倒是平靜許多,起身告辭道:“沈先生軍務繁忙,我等就不打攪了,玉致便拜托先生好好管教,宋某告辭。”卻是急匆匆離開,打探消息去了。
待其走後不久,沈元景輕笑一聲道:“我這般光明正大的將此軍情宣之於口,你且猜猜,此疑兵之計能拖住宋智多久?”他並不在意宋玉致還在堂中,意態悠閑。
房玄齡道:“也能有個兩三日吧。今番他回去後,定要四下打探前線消息,又會因先生這些話變得疑神疑鬼,不得確切消息,豈敢輕舉妄動?不過我們也需做好準備,讓龐玉小心戒備,省得宋閥收手,讓林士宏騰出兵力,鑽了我們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