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如回家後沒提及王珣那件事,華世宜也不想提,二人就當此事沒發生過,隻是接下去幾日,春雨密集,華慈一出門便是到深夜回來,喻承彥也不曾來家裏找她,這讓華世宜的心有些不安寧。
“世宜,你在想什麼。”華清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華世宜看著窗外的雨幕,蹙眉道:“我看這天沒有停雨的意思,壩上的水位若是上漲,泥沙擋不住河流,衝垮堤壩怎麼辦?”
華清如看了一眼外頭,“沒事的吧,爹都沒說什麼。”
“他向來報喜不報憂。”華世宜歎了口氣,坐了回來,繼續看書。
華清如放下繡花繃,“世宜,你沒發現承彥這幾日沒來麼?要不要去喻家問問?”
“問爹的情形麼?興許是有事吧,再等等。”華世宜說歸說,眉頭卻沒鬆散開來,想了想,她拿起放在牆角的傘,“我的紙用完了,去買點。”
華清如一副了然的樣子,並沒有拆穿她,“去吧。”
地上被雨衝的綿軟,踩上去鞋子就被黃泥沾上,她忍了忍,提起裙擺往衙門外走,大街上人不多,這樣的雨天,街邊攤販也沒了,安靜的仿佛一座空城,唯有鋪麵還開著,夥計們在偷偷打盹,見華世宜心不在焉的樣子,定是沒生意好做,遂也不搭理。
她走得有些恍惚,不知道買了紙等會要去哪裏,一輛馬車停了下來,坐在車裏的人掀開簾子,細長的眼垂了下來,輕嗤一聲,“怎麼?下了雨還要出來?”
華世宜一愣,扭頭隔著雨幕,看到了坐在車裏的師鴻熙。
“你打哪來?”
“給我娘抓藥,上車吧,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華世宜剛想說不用,想了想自個也沒地方去,不如去看看舅母好了,便上了馬車。
師鴻熙盯著她,瞧她裙擺沾了不少泥點子,不由蹙眉,“你一個姑娘家,整日裏邋邋遢遢,誰跟你一樣大雨天還在外頭走的,衣服都濕透了。”
華世宜尷尬笑了笑,“你看你教訓人的樣子,不知道你跟我同年的還以為你是我表哥呢。”
“我本來就比你大那麼幾天,叫我表哥也是應該的。”師鴻熙沒好氣道。
“知道了,紙用完了出來走走而已。”華世宜低眸,看起來心不在焉。
“你在等喻承彥那小子來找你?”師鴻熙在一旁涼涼道。
“奇怪,你小時候還跟在他屁股後麵叫哥哥呢,現在怎麼氣性那麼大。”華世宜納悶道。
“那是小時候,我不是跟你說了麼?讓你別想著跟他有什麼,如今看你這副樣子,我算是知道這幾日怎麼看不到他了。”師鴻熙翻了個白眼。
“怎麼?”華世宜神情莫名緊張了起來。
“你真動心了?”師鴻熙的臉色不大好。
“你愛說就說,不說算了。”華世宜沒耐心跟他在這打迷糊。
“他被關在家裏了,聽說前幾日跪著不吃飯,病倒了。”師鴻熙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他病了?”這點華世宜還真的沒想過,師鴻熙看她的手縮緊,冷聲道:“八成是跟喻良洲夫婦說要娶你了吧,果然,他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