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皆以尹靖雁為首,默默不語,崔氏的護衛們對視一眼,下了馬。
尹靖雁掃了一眼他們的馬車,“是銀州崔氏啊,久仰久仰,我們隻是過路的商旅罷了。”
“原來如此,幾位可要過河?”
來這停留的,基本都是要坐船的,尹靖雁點點頭,“正是。”
“那巧了,想來跟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護衛說罷,看了一眼這群人,護衛都是練家子,功夫應該在他們之上,如果真的要對他們不利,應該早就下手了,這才示意身後的人可以下馬了,沒有危險。
尹靖雁雙手抱胸,打量著崔氏的馬車,隻見從後頭上來幾個丫鬟,小心翼翼的在馬車外頭等待,雖然趕路,風塵仆仆,但行為舉止卻沒有半分慌亂。
車簾掀起,一雙瑩白玉手伸出,輕輕搭在丫鬟的掌心上,借力走出。
隻見那女子頭上隻用一根玉釵裝飾,渾身上下再無半點金銀俗物,月色長衫朦朧如蟾宮仙子,麵容倒是很稀鬆平常,打扮上從發髻到衣著都很講究,她目不斜視的從馬車上下來。
尹靖雁蹙眉,“這女人是誰啊,怎麼弄的跟守孝似得。”
華世宜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沒記錯的話,是崔玉嫦,崔子安的胞姐,人稱銀州第一端雅淑女。”
“他們家的名號怎麼那麼多?”尹靖雁打了個哈欠,靠在車轅上,“看樣子,他們也是要坐船,去盛京麼?”
“不清楚。”華世宜說罷,崔子安也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了,與崔玉嫦並排走著,然後聽了護衛們的稟告,將目光投了過來,正巧與華世宜那不屑又冷漠的目光在空中對碰上。
崔子安眯起眼睛,這姑娘,好眼熟。
崔玉嫦淡淡瞥來,按照多年的修養與禮教,對那邊微笑頷首。
女帝當政,現在的名門淑女也可以不用帶麵紗出門,不過崔玉嫦這麼一笑,茶寮裏那些百姓倒是看得有些癡了,好一個白玉一般的美人啊,畢竟在這鄉野之地,哪有這麼白淨的女子。
崔玉嫦顯然很喜歡這種目光,她垂眸,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弟弟,你在看什麼?”
“我覺得我好想在哪見過那個姑娘。”崔子安疑惑道。
“你別忘了我們去盛京的目的,像沈香那樣的破落戶,你可不要又昏了頭。”崔玉嫦語氣中充滿輕蔑,前麵的車馬行囊雖多,可是馬車上連家徽圖騰都沒有,能是什麼好人家!?頂多是那些不尊朝廷法規的商賈吧。
崔子安眼眸中閃過厭惡,沈香一事,害他被江陵縣百姓詬病,把程碩那件事都算到了他頭上,害他崔氏的聲譽有損,族中長老知道來信將他罵的狗血淋頭,他自然也恨上了沈香。
“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數的。”崔子安如此受教,崔玉嫦便不說什麼了,繼續換上那副如沐春風的笑容,帶著丫鬟向前走去。
他們一群人人數眾多,茶寮勢必擠不下,但是華家是先來的,沒道理給他們讓座,剩下的便是一些門邊的小板凳,除非就是把百姓們趕走,讓他們崔氏的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