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的突然,尹靖雁一反常態,回了家就把自己關在屋內,連華世宜端著她最愛吃的果盤去都沒能撬開她的門。
師鴻熙見華世宜往她那跑了三趟,不由納悶道:“你怎麼這麼粘她了。”
“哎,一言難盡,反正啊,世事難料。”
“嘁,年紀輕輕老氣橫秋。”師鴻熙捧著一卷書,自己與自己對弈。
“對了,明年若是考科舉,今年要麼在盛京找個學堂吧。”華世宜自個拿了果盤準備開吃。
“隻要手好了,其他都不是問題。”師鴻熙向來刻苦用功,就算不進學堂,以他的文采,也不會輸給喻承彥。
“嗯。”華世宜悶悶應著,師鴻熙見她興致不高,啟唇道:“遇到什麼難事了?”
“有一件事,若是你朋友願意,能救國救民,可這事也勉強不來,所以為難啊。”華世宜愁的感覺自己最近頭發都掉的多了。
“既然是救國救民的大事,好生勸說便是。”
“不是那麼簡單。”這到底事關女子一生幸福,若是靖雁真的不想跟韓夜過日子,也不能勉強不是,牛不喝水強摁頭,早晚得出事,對靖雁也不公平。
師鴻熙掀起眼皮,發現華清如匆匆過來,“世宜,門房送來了好多禮物,你可認識什麼韓先生。”
華世宜咳了咳,“送了什麼禮物?”
“都是些金錠子,說他們家夫人喜歡,先生讓送的。”
華清如話音剛落,尹靖雁那邊就傳來暴怒聲,“讓他滾!”
師鴻熙手執一枚白子,聽到這震天響的罵聲,手指一鬆,棋子滴溜溜落在了棋盤上,“這……這是怎麼了?”
“沒事,大概心裏愧疚吧,嘖。”華世宜起身,搖了搖頭。
“那禮還收不收啊?”華清如犯難。
“先放著吧。”華世宜想了想,按照韓夜那脾性,就算把錢送回去,想必也得變著法送來。
三人默默坐了下來,見尹靖雁房裏沒了動靜,師鴻熙才輕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們說啊?”
“這事不好說。”華世宜為難。
“誰跟你說這事,我問的是崔家。”師鴻熙這幾日買文房四寶出了名,自然是有所耳聞,盛京城裏消息傳的快,不過一會功夫,連哪家大人家的雞飛到了隔壁鄰居的院子裏這種破事都能知道。
“你問的是這個啊,沒什麼,反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自個找的麻煩。”華世宜挑了挑眉毛,“我這幾日不是正在改新法麼?這崔家居然聯合諫官彈劾我,顛倒是非黑白,說咱們家冤枉他們,還說我仗勢欺人,我既然擔了這個罪名,也不能白擔啊,陛下在宣政殿上斥責崔家家教不嚴,沽名釣譽,這種事怎麼能隻有我們知道,好歹也要多傳播傳播,別害了誰家又花錢請個半吊子去講學,我這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師鴻熙倒是意料之中的樣子,華世宜想這麼幹想必不是一日兩日了,這次找了個這麼好的由頭,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既然千辛萬苦來了盛京,就斷然不是讓別人踩在頭頂撒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