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你的自行車,坐在車後座張揚地笑。
就是要讓那個女孩也知道。詛咒你們感情破裂。想讓你們分手。
你看,我就是個惡毒而工於心計的第三者,妄想插足別人的感情,用盡手段,不知悔改。令人生厭。
但你多聰明啊。我的心思手段從未瞞得過你,在這個世界上,你永遠是最了解我的人。
我終於等到你問,“為什麼?”
為什麼。
[七]
我喜歡你。
比我認為的還要早一點就已經喜歡你。我記得你幫我暖手時眉頭一皺地罵我手冰得像個死人,也記得你在雨捎我回家心翼翼把傘挪過來時的神情。
那些情感像種子深埋在心,無數個日夜裏被欣喜和忐忑澆灌。
生長,抽芽,新葉,幼樹,古木。然後逐漸在心裏蔓延成茂密的原始森林
就是喜歡你。
語言也成為誤會,眼神傳遞後臉頰會緋紅,隻看得見你有多好,然後覺得自己有多蠢———逐漸形成死循環,無藥可救。
[八]
高一下半學期期末,你和那個女孩分手了。
這消息真是石破驚,震壞了許多人。當然,不包括始作俑者的我。
你看起來並不十分難過,神色平靜,一如既往。我們一起在食堂吃飯,你總算還記得要幫我把蔥挑掉。我看了會你仔細的動作,打心眼裏覺得:嘿,你回來真好。
你相信我,我確確實實是這麼想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發的什麼瘋,才會這樣跟你話,“蘇一宣,我今才發現你實在是無情,甩了人家姑娘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聽聽,真像在為她打抱不平。
所以你生氣了,扔了筷子就走,冷冷一笑,“對啊,我真是狼心狗肺。”
怎麼就這樣了呢。你居然就真的走了。
好吧,我知道你其實是在罵我狼心狗肺。我承認,我是不太有良心。
但是那,我隻是想試探一下你的。你相信麼。
一開始,隻是拉不下麵子跟你道歉,你也沒有理我。後來我想和你和好了,又硬生生被那種生疏感擊退,到最後,竟然碰都碰不到了。
蘇一宣,你可不可笑,我費盡千辛萬苦使盡萬般手段,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卻因為一句玩笑話,讓我們幾乎兩年形同陌路。
你沒有再交過女朋友。
但是那些日子,獨自一人走過的日子。我究竟是怎麼熬過那些被你刻意忽視隱隱作痛的日子?
對你有了恨意。討厭你。
身心俱疲,覺得你冷血而且氣。背後你壞話,義憤填膺,就算一次次自己撕自己傷疤疼的鑽心刻骨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良善之輩。
[九]
你是單薄的少年,皮膚白皙老是被朋友戲弄有點娘。
你是自視甚高的少年,帶著傲氣眼神有時候甚至態度輕慢。
你是費盡心機的少年,用牙膏洗眼鏡隻為帶上“淡淡的薄荷味”。
你是堅毅的少年,去夏威夷曬到脫皮隻是想讓皮膚變黑從而更接近“桀驁不馴”一點。
你是最不計回報的少年,為我打架為我挨過,答應和校草的妹妹交往隻是希望他和我在一起。
你是永遠沉默的少年,卻不顧前程地填和我一樣的誌願。
你是那個少年啊。像一條縱橫線,用俗氣卻煽情的劇情貫穿我整個樟樹香味的青春期,並且還打算一直寡言地延伸下去。
如果有一用數不清的數字來呈現這個世界。
那麼冰冷的數字增減中,以你命名的自變量的定義域,永遠是我生命線上的[1,+∞)這段距離。
[十]
大一開學那的晚上。
我走去迎新晚會的大禮堂,卻不自覺停在湖畔的荷花叢旁,月光很涼,幾抹月色壓下來,竟然很文藝地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不由得笑著轉目,就在這時候,剛好看見你從另一個方向迎麵走來。
那一刻時空近乎錯亂,回憶和現實重疊起來。
你像很多年前那樣,一眼就看到了我,眉毛輕挑,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嘴角含幾分笑意,聲音格外清朗卻又帶著合適的疑惑,“郭漫臻?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那姿態,真是不出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