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

渾渾噩噩又過了一天,今天就是我在丞相府的最後一天了。

突然想起,我的這具身子還要過一個月才算滿了十五周歲呢,這就嫁了?本來及笄之年確實是要婚配的,但是我如此傖促的提前,估計是大家都擔心怕會再有變卦吧?想起在現代,這樣的年紀還是在學校讀書的如花年齡,可是,在古代卻已成婚了。

十五歲,還是一個對事情懵懵懂懂的年紀,如果不是我的靈魂進駐了這具身體,又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這個社會,在這裏,女人一生被灌輸“出嫁從夫,以夫為天”的觀念,難怪這些小女子都被男人欺負得很慘。

想起今天一大早,我還在熱被窩裏做夢呢,就被平平的大嗓門給吵醒了,“小姐,小姐,起床了。今天你會有好多事要忙,那個老爺請來幫你開臉的“全福人”已經來了,正等候在外邊呢,你快起來呀!”話一說完,這平平就毫不客氣地掀掉我身上的被子,冷風瑟瑟地吹了進來,冷得我幾乎想尖叫出聲,趕緊跳了起來穿衣服。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笑罵道,“你這鬼丫頭,真是的,連睡個覺都讓人不安穩。”

“小姐,今天不同往日,平時你要睡奴婢不管你盡管睡,可明天是你的大日子,有好多事得今天辦好了才行的。”平平一邊說,一邊幫我套上衣衫攏好,小心翼翼但又動作快速地幫我穿好衣服。

這個瀾滄國的婚嫁習俗是這樣的:出嫁前一天,準新娘要“上頭”和“開臉”。“上頭”,即改變頭發式樣,把長發盤成發髻。繞上紅頭繩,插上鳳頭簪,手戴鐲子,裝扮與少女時相比判若兩人。“開臉”又叫“開麵”,其實就是準新娘進行美容修麵,並以此表示少女時代的結束。

一般“上頭”和“開臉”是請一個平平口中所說的“全福人”來做,全福人即公婆、父母和丈夫俱在,兒女雙全的年長婦女,以示吉利。由她用細絲線絞去姑娘臉上的汗毛,並修細眉毛,剪齊鬢角。“上頭”“開臉”之後,女方要宴請本族尊長和鄰裏鄉親,同時款待即將出嫁的女兒。尊長、鄰裏除對待嫁的姑娘表示祝賀外,還要囑咐她一些尊敬公婆、侍候丈夫以及處理好妯娌、姑嫂關係的道理。

這一天的事忙下來,我真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麵對眾人的祝福和讚美,我的嘴角都笑得快要抽筋了。但累歸累,心底裏還是很興奮,對這段婚姻有著一份幸福的期待和盼望。

終於迎來了我的大喜日子。

卯時(淩晨五點-七點)我就被平平從暖暖地被窩裏挖了出來,跟著便進來一大堆的人,手忙腳亂地幫我上妝,結果上出來的妝卻幾乎讓我吐血,那粉厚得呀!我隨便抖一下都像下雪一樣地要往下掉,我惡寒一個,這是什麼化妝技術嘛?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把那些幫倒忙的人都請出去以後,我讓平平端來水抹幹淨之前化的濃妝,然後自己再細致的對著鏡子上妝。今天對我來說,可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怎麼著也不能丟了冥向天的臉吧?在現代,作為一個公司的代表,我常常要出席各種宴席,所以上妝自然不是什麼問題,隻是平時太懶了,所以才讓平平幫我劃。

而今天這個時刻,可是馬虎不得的,那一描一劃,都得細致入微,最後終於一個清淡雅致的淡妝完成了,我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好!這個淡妝完全將我的那種冰肌玉骨、清麗絕俗、嬌媚動人,顧盼神飛的萬種風情展露了出來。

是的,我就是要這種感覺,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那種讓人一看就感覺到心跳不已的驚豔,更何況是別人!我優雅地起身,看向一邊仍然呆呆地張著O型嘴看著我的平平輕笑一聲,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平平,回魂了!”

聽到我帶笑的打趣聲,平平這才回過神來,她激動得眼淚盈眶,一把跳到我麵前抓住我的手臂,“小姐,你太厲害了!平平還從來不知道小姐你還留有這一手呢!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真的!平平被你的美震撼得魂魄都快要飛走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小姐的美了。”

聽著平平那熱烈、急切的話語,看她手舞足蹈的表達著對我的喜歡,我的心裏流過一陣暖意,鼻子酸酸的,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我輕輕地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頭,輕責著,“好了,看你這得意忘形的模樣,做小姐我的丫頭可不能這麼沉不住氣哦!以後跟著我到了人家家裏,可不能像在相府一樣隨便了,知道吧?來,快幫我換上喜服。”

“小姐,你就放心啦!平平這點分寸還是有的,丟誰也不能丟了小姐的麵子呀!”平平俏皮地笑著對我說,一邊說,一邊拿來大紅的喜服給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