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我已撲在了平平的身子上,死死地抱著她,“不要!我不讓你走!我不會讓你走的!”我撕心裂肺地、悲慟地大哭著,淚如滂沱大雨般地下著,任誰……也掰不開我那如鐵鉗般地五指。

是誰?誰敢打我的?

我感到後肩傳來一陣劇痛,腦子裏一陣眩暈,眼前一黑,便沉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又是掌燈時分。

看著那在風中飄搖的燭火,我迷迷糊糊地想,最近怎麼這麼能睡?總是從早睡到晚,醒來又總是黑暗時分,總是第一眼便看見這盞搖曳的燭火。

“平平……平平……”嗓子好幹,喊出的聲也破碎得不成樣。

這丫頭,平時總是守在床頭的,一見我醒了,總是會乖巧地給我端上一杯水潤喉的,今天是怎麼回事?喊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她去哪了?

突然,一個小小的白影飄到了我的麵前,手中端著一杯水遞給我,看著我喝下後,張著那雙圓碌碌地大眼朝著我靦腆地笑著,我也朝它淺淺一笑,“小白,謝謝你了!”

我看見它的猴眼中,帶著一絲憐惜看著我,朝我用力地擺著猴手,示意我不用謝它!下一刻,它便撲到我的懷裏磨蹭著,我感覺好冷,緊緊地抱著它,就像是抱著我剩下的唯一溫暖。

房門“咯吱”一聲輕響,走入一個年約十五歲左右的宮女,她有一張討喜的圓臉,一雙大眼靈動異常,看起來特別順眼。

她一進門,看到我懷抱著小白猴站在房裏,愣了愣,隨即便笑開了顏,那如陽光一般溫暖的笑容,奇異地在我心裏劃過一絲暖意。

“聖女,你醒了?奴婢名叫暖香,是高公公讓奴婢過來服侍你的,聖女可以叫奴婢為香香。聖女睡了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一定餓了吧?奴婢這就去給聖女端飯去。”她淺笑著,柔聲細語地說著話,似是怕驚擾了我。那得天獨厚的嗓子非常地圓潤,讓人覺得聽她說話,就像在聽人唱歌似的一樣好聽。連名字都取得好,暖香,好一個暖香!

看著她要轉身離去,我趕緊揚聲急問:“香香,你等一下。那平平丫頭呢?有沒有見到?”

她帶著憐憫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暖香,去幫我把高公公請過來吧!”我笑著吩咐。

“奴婢馬上就去!”

來得很快!似是在隨時等待著我的召喚一般,高升那高瘦的身影就已映入我的眼簾。

“雪主子,不知找奴才有何事吩咐?”高公公一如以往地恭敬。

看著佇立在一邊的暖香,我淡淡地說,“香香,我和高公公有事要談,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看著香香退下後,我從懷中掏出焰主令,伸手放在高公公麵前讓他看清楚,既然焰說過他是烈焰的人,自然不會沒有見過這個東西。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焰送給我的這個禮物,這個在烈焰甚至可以說在江湖中都至高無上的令牌,是否真的有用?

高升馬上跪了下來,“主子有吩咐,奴才誓死完成!”那瘦臉上的虔誠不似有假。

我收起令牌入懷,淡淡地說,“高公公,我不用你用死來完成什麼事。我隻想問你幾句話,平平……”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又一窒、一痛,狠狠地抽搐著,“她……真的去了嗎?”

高公公點了點頭,這輕點的頭,卻像重錘砸在我的心上,砸碎了我最後的一線希望,連眼前亮堂的燈火,都瞬間變得灰暗。

“皇上已經追封她為烈女貞潔,賜葬在烈士園中,並賞銀千兩,快馬送至其家安撫家屬。家屬悲傷,卻也高興得到了這筆賞銀,這輩子是不用再勞碌了!”高公公沒有多話,隻是恭敬且詳細地回答著我想知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