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卿輕輕地奪過了梁北羽手中的絹布,放回原處,“別給我弄髒了……”
“我的手可幹淨了,你竟嫌我髒,真真是讓我好生傷心啊……”梁北羽嘴向下一抿,故作委屈地傷心道。
“少來這一套,你有本事真的給我掉幾滴眼淚。”
沐璃卿翻了個白眼,很無情地拆穿了梁北羽那拙劣的演技。
梁北羽也絲毫沒有被戳穿的羞惱,大大方方地收起了她那副我見猶憐的哭相。
就這麼輕輕地坐了下來,笑著問道:“你最好從實招來,說出這帕子到底是給那個公子哥繡的?”
“你怎麼就確定我是繡給公子哥的?我就不能繡給自己?”沐璃卿也坐了下來,笑著反問道。
“你覺得我會信?就算是尋常的富家小姐,要是想換帕子,大都是隨意買些成品亦或是交給繡娘來做。
更何況是你,堂堂長寧郡主,一個平時最不屑做這些女紅之類的東西的人,會閑到親自繡自己用的帕子?,若不是送給很重要的人,你會親自動手做東西?
還有,這絹布的顏色是很少見的黛藍色,一般女兒家誰用這種顏色?”
梁北羽劈裏啪啦地分析了一堆的東西,說得沐璃卿的腦殼都有些疼。
梁北羽下了最後的結論,“所以啊,根據我的分析,你啊,一定是繡給一個很重要的男子的,還不坦白從寬?”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分析?”沐璃卿無奈地瞥了梁北羽一眼。
“沒辦法,跟你這個得理不饒人,無理也要爭三分的人站在一塊兒,我就算再這麼會說分析,也較你稍遜一籌。”梁北羽攤了攤手,也是十分無奈地說道。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無理爭三分,我是那種人嗎?”
“好好好,我說錯話了,你啊叫總有理,就沒有不占理的時候,行了吧。”
梁北羽自知說不過沐璃卿,再說下去,也不會在沐璃卿這裏占到半分便宜,反而還會吃虧,幹脆直接投降。
“哎,我說你,你就這麼喜歡我送你的這塊兒烏蘭翠啊,幾乎每次見你,你都會戴著,就不能換換?”
沐璃卿低頭看了看梁北羽佩在腰間的那一塊兒烏蘭翠,托著腮,笑著問道。
梁北羽聞言,便知道沐璃卿確實不想告訴她,那方帕子到底是繡給誰的。
於是便順著沐璃卿的話,聊起了另一個話題,她低下頭,輕輕地摘下那塊兒烏蘭翠,拿在手中把玩,點了點頭,略顯認真地說道:“是啊,很喜歡,不想換。
這可是我們之間關係緩和,親近起來的關鍵信物和見證,不僅僅是好看,還意義非凡。”
一年多前的春日宴上發生的事,是梁北羽意料之外的事,沐璃卿打她,她沒想到,沐璃卿將自己的生辰禮,那塊兒烏蘭翠送給她,更是沒有想到。
梁北羽回去之後,盯著那塊兒烏蘭翠和那塊兒京白玉佩看了許久,想了很多。
越發覺得不對勁兒,雖然她與沐璃卿一向不怎麼對付,雖然她不願承認,但內心深處,她知道沐璃卿是個敢作敢當、敢愛敢恨的人。
相較於暗地裏使手段,沐璃卿更願意,也更習慣於光明正大的,在明麵上進行較量。
梁北羽被一時氣昏了頭,但身為定國公府的嫡小姐,她絕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笨蛋,經過仔細回想和推測,她知道自己和沐璃卿一樣,都被設計了。
沐璃卿被誣陷偷了自己的京白玉佩,而自己則被當做了槍使。
梁北羽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矯揉做作的人,相反,她和沐璃卿是一類人,都是高傲肆意之人,就是因為太像,所以格外不合。
但發生了這件事後,想明白這些的梁北羽沒有片刻猶豫,直接去了寧北王府,當著很多人的麵,向沐璃卿鄭重其事地道了歉,還將自己珍視的京白玉佩送給了沐璃卿。
打那兒之後,沐璃卿和梁北羽的關係就突如其來的好了起來,來往十分密切,不過每次一見麵,還是少不了的鬥嘴,非要爭出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