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陌更不想在沐璃卿麵前露出這幅樣子，但是他卻控製不住自己。
或許連他都沒有意識到，在他的潛意識裏，他可以在沐璃卿的麵前，卸下所有麵具和偽裝。
沐璃卿搖了搖頭，輕輕地握住了淩軒陌的手，就像那一夜一樣。
淩軒陌看著沐璃卿握著他的手，愣了愣。
“沒關係的，你若心裏難受，就說出來，這裏隻有你和我，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若是不解氣，打我也行……”
淩軒陌聽到最後一句時，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裏的壓抑好像散了一點，“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打你？你這麼討人喜歡，我怎麼舍得打你？”
“嘿嘿嘿……”沐璃卿憨笑了幾聲，又輕聲說道：“我說認真的，我有功夫在身，抗揍。”
“你啊，練武功可不是為了抗揍的……”淩軒陌笑了笑，說道。
“你終於笑了，”沐璃卿輕輕地戳了戳淩軒陌還微微彎著的嘴角，輕聲說道。
淩軒陌隱了笑，看著沐璃卿，靜靜地看著她那雙幹淨的眸子。
他很想問問她，瓊武宴的那個晚上，她所做的那些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
他很想問問她，在她的心裏，到底有沒有他淩軒陌的一個位置。
他很想問問她，她喜不喜歡他？
他很想問問她，若他殘廢了，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這些一個又一個關於沐璃卿的問題，是這兩天一直縈繞在淩軒陌心裏的問題，他自己跟自己說出一個又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又一個接著一個地否定。
喜悅希冀之後便是悲涼絕望，他深陷其中，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
他覺得自己有機會，卻又覺得自己不會有機會，他覺得沐璃卿是在回應他，給他一絲希望，卻又覺得沐璃卿隻是感動，對自己絲毫沒有其他意思……
就像現在，她來看他，會出現在這裏，隻是因為沐君謙擔心他的情況，隻是因為他救了她的哥哥而已……
想到這些的淩軒陌，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胸口越發得悶，他不知道該怎麼發泄，或許他需要一個答案。
像他的父皇一樣，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與沐璃卿有關的答案。
盡管他知道這個答案背後可能會帶來的風險，盡管他知道自己可能會承受不住所帶來的風險，但，他還是想知道。
這一刻，淩軒陌與淩天瑞無比相像，卻又比淩天瑞多了分瘋狂。
他如今已是這樣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呢？
胸口處傳來的窒息感，身上傳來的疼，讓淩軒陌的腦子有些想不清東西，理智，在那一刻被湧上來的情感衝動瓦解得片甲不剩。
淩軒陌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璃卿，你……喜歡我嗎？”
“……”
沐璃卿被淩軒陌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愣愣地看著他。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淩軒陌看著沐璃卿，他在等沐璃卿的回答，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淩軒陌感覺自己好像等了一輩子那麼久的時間……
他確定，他沒有聽到沐璃卿的回答。
他那一絲可笑的期待，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一滴地消散，心也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果然，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明明早就料到的結果，為什麼在知道的這一刻，心裏還是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