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滂沱大雨傾斜而落,饒真最終還是忘記拿雨傘了。
一個人跑在馬路上,大雨衝刷著她,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黑色的秀發和衣服緊緊的貼在腦袋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這場雨下得太大了,已經分不清楚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瘋了一般的向前跑,也不知道要跑去哪裏,雨水越積越多,她終究是跑不動了,半蹲在馬路邊,氣喘籲籲的喘著粗氣。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隻覺得渾身冰冷,心裏也很冷。
可笑,饒真的嘴角苦澀的上揚。
她知道喬夜禦滿心滿眼都是梁離歌,她知道梁離歌在他心裏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
可是這是她第一次聽喬夜禦嘴裏說出來他的思念,他一向不愛表達情緒,如果不是今天喝醉了,或許這份想念會被他埋在心底一輩子。
饒真無奈的閉上眼睛,腦海裏回蕩著喬夜禦的話:
‘我天天都在想你,我做夢都是你,我每天睜眼閉眼都是你,四年對你的思念隻增不減,我看誰我都覺得像你,我好想你... ...”
字字誅心,句句殺她。
她一想到喬夜禦這些日子對她的種種照顧,可能完全是把她當做了另一個女人,她就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視線無意當中落在了自己手腕上的紅色瑪瑙手鏈上,是‘生死相守’。
在神話故事裏這串手鏈是魔王的心髒,喬夜禦也說過這是他的心,那天夜風輕撫,他笑著把他的心親手交到了她的手裏,她的那份心悸如今她都記憶猶新。
現在想想她又何曾真正得到過他的心,這些不過都是形同虛設,哄騙她的小把戲罷了。
越想越難過,她跌坐在馬路邊,路過的人都行色匆匆卻不免都多看幾眼這個被澆得如落湯雞一般瘦小的姑娘。
此時饒真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緩緩的從兜裏掏出那個和喬夜禦情侶款的手機,原來他們已經有著這麼多共同的東西了。
手機上麵也全部都是水珠,掏出來更是被大雨瘋狂的淋著,這部手機的質量比她上一個手機簡直是好太多了,衝在雨水裏這麼長時間還是可以照常使用。
擦了擦手機屏幕,剛擦完上麵又浸滿了水珠,她又擦了擦低頭湊近了一看,是主管,再掃了一下時間,她已經遲到十分鍾了。
她輕輕垂眸並沒有接聽電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就坐了進去。
——
饒真到達‘吻醉’音樂餐廳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她疲憊的走進了後台,樂隊裏的成員都在舞台上表演,裏麵隻有主管坐在凳子上整理著賬單,很安靜。
饒真半低著緩步的邁開步子,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聲音沙啞細微:“主管,我來了。”
主管聞聲顯然憋了一肚子的火,她最恨遲到的人,剛想狠狠的批評她,抬眼,突然看見了門口落湯雞一樣的女孩,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