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毓琬剛才隻顧著探究這位先生的風骨,沒太注意他的姓氏。“先生和鍾離楚桐是一家人?”
“是,我是他叔叔,桐郎讓我來看著你,他自己去張家了。”鍾離長風本來要睡覺了,鍾離楚桐影視把他拉起來,告訴了他自己對曲毓琬的仰慕和今天在慕西山發生的事。
鍾離楚桐怕張錦媱對曲毓琬不利,特意讓鍾離長風來看著曲毓琬。
曲毓琬沒想到,鍾離楚桐經是如此心思細膩之人。
“鍾離先生,我要是怕張小姐報複,當時我就不會出手了。”曲毓琬端起酒杯,細細抿了一口。
鍾離長風端詳著眼前的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桐郎對玉琬一片癡心,看來終究是要錯付的。玉琬你絕非桐郎能折服的人。”
“先生既然看出來了,就請回去勸勸鍾離官人,我和他絕非良配,讓他死了這條心,找個適合他的姑娘吧。”
鍾離長風還是搖頭,“我們鍾離家的男人,都是一根筋的倔脾氣,桐郎二十四年來第一次看上一位姑娘,你覺得我能勸的動他?
就讓他先狂熱一陣子,等他撞了玉琬你的南牆,心灰意冷了,他自然會放手的。”
“先生明白人。對了,先生還沒有告訴我,您究竟是做什麼的。”曲毓琬關心的,還是眼前的鍾離長風,在曲毓琬眼裏,他比鍾離楚桐有意思。
鍾離長風撥開擋在眼前的散發,仰躺在軟墊上。
“我嘛,就是個瘋子,興致來了,跑出去遊個一年半載的,寫點遊記。累了,就回來享受享受這京城的繁華,等享受煩了再出去看看山水。”
“原來,先生是個地理學家。”曲毓琬以前也喜歡在家周圍的山上轉悠,不過她隻是下轉悠,找點自己喜歡的山貨。
在這個追名逐利的京城,能有這麼一位搞科學的人,卻是難得。
也難怪鍾離楚桐會說人們說他是個瘋子。
放著世家的便利不入朝為官,爭取功名,整天不是閑遊就是閑睡,可不就是個瘋子嗎。
“地理學家?玉琬你高抬了,我可不是什麼學家,我就是個瘋子。”鍾離長風早已習慣了人們的不理解,突然有人認同了自己,他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先生當之無愧,這世上有很多人,當時並不受人們尊重,但是百年後,千年後,人們總會發現他的超前和偉大,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曲毓琬記得來世時,爸爸的書櫃裏有一本《長風山水誌》,應該就是這位鍾離長風先生的作品了。
鍾離長風沒想到,今日為了侄子的事前來,卻遇到了自己的知己。
他更沒想到的是,在這京城中,他的第一個知己竟然會是個女子,還是個清樓女子。
果然清樓出才女。
“今夕何夕,得遇如此知己!”鍾離長風再次斟滿酒,和曲毓琬對飲。
“既然你不怕張家,那我就先走了,桐郎托我把這幅小像給你。等你閑了,我們再談。”鍾離長飛說走就走,走之前給了曲毓琬一張畫像。
“先生走好。”曲毓琬送走了鍾離長風,再次在大廳裏物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