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素在一大堆的古董裏胡思亂想著，竟然睡著了。
夜裏已經開始冷了，地上的寒氣透過地毯，侵蝕她的肌骨。
曲流素做了個夢。
漫天的雪花飄灑著，曲流素心如死灰。
“卿塵，算了吧，我們都解不開心裏的結了。”悲傷？委屈？壓抑？或許都有，或許都不是。
命運，就是這樣。你和他都沒有錯，但你們必須去承受一個錯誤的結局，並且，不能彌補，無法改變。
“琬兒！”魏卿塵的嗓子啞了，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曲流素沒有聽見。
身後的城池漸行漸遠，頭頂的雪花愈加飛揚。
前方，一片白茫茫，路，不知道在哪裏。
曲流素倒在雪地上，渾身的肌骨冷徹心扉。
“就這樣吧，在這幹淨的雪地裏結束了吧。”曲流素的嘴唇凍得哆嗦，這是她心裏的聲音。
在她以為就要這樣結束的時候，魏卿塵抱起了她。
“我不會放手的，你和我，生生世世，我都不會放手。就算今生你要棄我，來世我還是會找到你的，死也不休。”
他的形象是虛幻的，可這聲“死也不休”卻無比真實清晰。
在一片白色的光暈裏，這個夢結束了。
曲流素睜開眼，白色的光刺入眼眸，她忙上拉起被子蒙上眼。
“醒了？我抱你下來你都沒有醒，答應我，下次不要睡在地上了，現在天冷了，還沒有供暖，地上涼，會生病的。”魏熠趴在床邊，拉開曲流素蒙在臉上的被子。
俊美陽剛的麵容映在眼底，曲流素瞬間想起了剛才的夢，在夢的最後，就是這樣一張俊臉，化作一團白色的光暈，籠住了自己。
“卿塵。”這一聲裏，充滿了溫軟和依戀。曲流素以前從沒有如此喚過魏熠。
“我在。”魏熠的心如泉水般開始蕩漾。
這種感覺，令人沉浸，若是永遠留在這一刻，也未嚐不是一種歸宿。
“你以前說的，三樓的那間房裏，都是我的東西，可是我以前從沒見過它們，你怎麼就確定是我的？”
“你見過，隻是你不記得了，我幫你找回來了，不要想這些了，睡覺吧。”魏熠可不想曲流素像上次看見祭月圖一樣，再身體不適起來。
“可是，我今晚看見那副女將軍的畫，上麵的女將軍眼角有一顆痣，和我的一模一樣。”曲流素心中的疑惑，被那顆痣吊了出來。
“琬兒，”魏熠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什麼？”
“有些事，不必追究的，你隻要知道，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就夠了。”
“我究竟有什麼好，你從一開始見到我就對我這麼好，這好來的太突然，太虛幻，我怕。”曲流素一直害怕，突然有一天，等她一覺睡醒，發現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到那時候，自己該如何自處？
“不要怕，任何得到，都是經過付出的，你已經付出過了，隻是你不記得了。”魏熠想起前世琬兒為自己做的那些事，至今仍有深深的虧欠感。
若是自己勇敢一些，放下執念，他的婉兒也就不用替自己承擔那麼多。
可是木已成舟，自己隻能用這一世來彌補她了。
曲流素看到魏熠臉上的難堪，不忍心再問了。
“好了，我們睡吧，已經很晚了。
“琬兒，你不必知道那些，珍惜這一生，就夠了。”魏熠心想，那些前世的愛怨，就讓它埋藏在自己的心裏吧。
五個月後，春暖花開，和去年魏熠見到曲流素的時候一樣，生機盎然。
“卿塵，我肚子疼。”半夜，曲流素哼了一聲。
魏熠一骨碌爬起來，快速替曲流素穿戴整齊，套上自己的衣服，把她抱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