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些黑色木樁下粗上尖,掛著一個個赤裸的人體,全都像烤雞似得被串著,頂端尖銳的木刺再從口中穿出。
這些人雙眼直挺挺的向上翻起,全身都處於一種顫抖的痙攣之中,偏偏雙手還能時不時的虛抓幾下,就像在表達著無比的絕望。
這時雲煙深處忽然顯現出一個人影,嘴裏更是唱著戲腔:
“勸千歲殺字休出口,老臣與主說從頭,劉備本是靖王的後,漢帝玄孫一脈留。
他有個二弟漢壽亭侯,青龍偃月神鬼皆愁,白馬坡前誅文醜,在古城曾斬過老蔡陽的頭。
三弟翼德威風有,丈八蛇矛慣取咽喉,鞭打督郵氣衝牛鬥,虎牢關前戰溫侯,當陽橋前一聲吼,折斷了橋梁水倒流。
他四弟子龍常山將,蓋世英雄冠九州,長阪坡救阿鬥,殺得曹兵個個愁。
這一班武將哪個有,還有諸葛用計謀,你殺劉備不要緊,他弟兄聞知是怎肯罷休,若是興兵來爭鬥,曹操坐把漁利收,我扭轉回身奏太後,將計就計結鸞儔。”
一段戲文唱完來人也到了近前,殷飛發現來人竟是個騎著自行車的老頭,稀疏的白發,皺巴巴的中山裝,就連騎的自行車也是那種老式車,但是自行車怎麼能在湖麵上行駛呢?
孟凝香此時走到船尾,介紹說:“這位便是穿刺獄的守護者,顏丘大人。”說罷竟還破天荒的施了一禮。
“什麼大人不大人的,我就是個愛唱戲的糟老頭子。”顏丘老頭跨下自行車,還煞有介事的將車停放在湖麵上,這才踏上小船笑道:“聽聞有天仙大駕光臨?”
“顏老。”孟凝香看到老頭似乎有些拘謹,連忙指向殷飛回應道:“這位便是天仙尊上。”
“見過尊上!”顏丘“哦”了一聲,上前拱拱手但目光卻瞄向其他的人,臉上不由泛起一種老奸巨猾的笑容。
殷飛對上了年紀的人十分尊重,當下躬身回禮應道:“顏老!”
“尊上相貌中和,應是有情有義之人。”顏丘的目光在對方臉上轉了數轉說:“不過,有情終遭無情傷,有義卻被無義累呀。”
“顏老此話何意?”殷飛的心海登時被對方這一句話攪起了波瀾。
顏老頭卻是仰天打了個哈哈道:“這人年紀大了就愛隨口胡說八道,尊上可別放在心上。”說到這裏老頭又回到自行車旁說:“寒舍就在不遠處,尊上若不嫌棄,來吃一碗陽春麵如何?”
殷飛此刻雖然心中疑竇重生,總感覺這個老頭身上有什麼事,偏偏此刻身處於人家的底盤,如何能拒絕邀請,幾番權衡之下隻得答應。
小船悠悠的跟在顏老頭的腳踏車後麵,大約十來分鍾後前方出現了一塊較大的沙洲,上麵蓋了座吊腳樓,但沙洲的周圍卻插著一根根黑木樁,上麵毫無意外的插著犯人,宛如一幅恐怖的畫卷。
停船靠了岸,這一次殷飛長了個心眼沒有帶左輪等人,就連艾小七也被安排在船裏,萬一有什麼情況它就可以通風報信。
踏上柔軟的沙洲,殷飛和孟凝香跟隨著老頭進入吊腳樓,裏麵倒是收拾得挺幹淨,左麵是廚房廁所,右麵是臥室,中間有一張超大的竹桌,上麵放著許多捏製陶土的用具。
“你倆隨便坐,麵很快就好。”老頭回來就一頭紮進了廚房忙活起來。
殷飛在桌麵坐下,細細打量起桌上捏好的陶土製品,發現幾乎清一色全是古代的人物,旁邊的孟凝香見狀也跟著微笑道:“顏老是個三國迷。”說著指著一個斜挽大刀的泥人說:“這個肯定就是關雲長。”
這下子也勾起了殷飛的興趣,他拿起一個持著蛇矛的大胡子泥人笑道:“那他就是張翼德啦。”
“都說少不看水滸,老不看三國,偏偏我這個糟老頭子就好這一口。”就在兩人看泥人的時候,老頭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走出來說道:“趕緊趁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