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妃無奈地笑了笑,看了壽王世子妃一眼道:“你呀,不是說好久沒跟素顏說過話兒了麼?別一來就鑽錢眼子裏頭去了,不是說也要學學瑜伽操麼?一會子到了晚飯前,讓素顏再教教,咱們一塊兒學學。”

壽王世子妃原也是個靈透的心肝,一見幾個年長的都對她有了意見,便也不再追著素顏說那生意上的事,也興致很高地說要學做操。

素顏感激地看了眼東王妃和中山侯夫人,卻是讓紫綢去將自家生產的產品拿了一套過來,打開讓她們試用,和品評,壽王世子妃一看那套產品,眼都直了,就是那整個一套的粉盒子都是奇特得很,既精致又有趣,她愛不釋手的嘖嘖稱奇,心思更是活絡了起來。

素顏雖然也給她們這些個貴婦閨秀們送過一些試用品,但她從沒見過整套的,便是中山侯夫人那穩靜淡然的性子,見了這一整套的化妝品,也是眼睛都亮了,女人哪怕到了七老八十歲的時候,也是愛美的,又聽素顏一一介紹,那個盒子裏裝的是打底的粉,哪個瓶子裏的是保濕的,哪個是淨麵的,哪個是扶膚養顏的,一時大家聽了全都說要買一套回去,又說要多帶些回去給家裏的親戚做禮物。

素顏卻是讓紫綢將東西收到一邊去,笑著對在坐的幾位夫人小姐們道:“其實世子妃才說的也是沒錯,我也沒想到這東西這麼受歡迎,如今在京裏的銷路是打開了,但我一家鋪子也著實做不來這麼多的生意,要再開鋪子,我也沒那麼多精力和人手去打理,原就想著要跟幾伯母和嫂嫂妹妹們合作的。”

壽王世子妃聽得眼裏閃著火苗兒,熾熱地看著素顏,嘴裏嘻嘻笑道:“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她不是那吃獨食的,以她這純善的性子,肯定會分些湯湯水水給我們這些人喝喝的,侯夫人,您家侯爺可是皇上跟前兒最得力的,我家那位,雖說是得了個親王世子位子,但沒個實職,光那點子實祿米,怎麼抵得住家裏的花銷,上百口子的人要吃要吃,又要講究親王府的體麵,哪哪都是要用錢,您可別怪我俗氣,隻往錢眼子裏鑽,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素顏倒覺得這世子妃的性子爽直可愛,這種話要換了別人是斷不會拿在外頭說的,堂堂壽親王,身份何等的尊貴,世子妃卻在外頭哭窮,丟得可是壽王府的體麵,可她卻是肯直爽地說出來,這種人倒是簡單直接得很,比起那些心裏想要,口裏卻不明說,一味地繞彎子,耍手段暗中算計的,可是要好打交道得多了。

東王妃聽了也是掩嘴直笑,拿手戳世子妃的腦門子,嗔道:“就你胡說,一會子看我不回去告訴你家王妃去。”

世子妃一聽,眼都紅了,急了眼就拉住東王妃的手直搖晃:“你去說,去說,我原就沒說半點子假話,我不怕呢。”說是不怕,其實聲音都有點虛了。

素顏笑著替她解了圍道:“世嫂家裏也應該有幾個胭脂鋪子吧。”

“可不是麼?原先生意還過得去,這一個月來,自從你家的鋪子開了,我那可是門可羅雀,無人問津了,你呀,把我們可是擠得沒飯吃了,我能不急嗎?”壽王世子妃半點也不藏著掖著,那話直得就能一下通腸眼兒了。

其實素顏擔心的正是這個,她也調查過,京城裏頭,開著胭脂鋪子的就有好幾家親王郡王府,自家的鋪子生意做得太好,定然是會要影響到他們的財路的,長久下去,人家知道了是自家的產業,錢是賺了,卻是會引得人家的仇怨來,不但幫不到葉成紹,反而會因此給他豎敵,不如改變經營方式,自己少賺點,大家都分一杯羹,不隻是消除了他們對自家的敵意,由此還可以通過這一方式將很多並不站在葉成紹這一邊的力量綁在一起,將來,這些人,就算不幫葉成紹,也應該不會站到他的對立麵去。

於是笑道:“好嫂子,你別急,我得了好處,怎麼也不能忘了嫂子不是,我那小鋪子一家一天也隻能做那麼幾筆生意,多了也忙不過來,我這產品還分了好幾種呢,嫂子家的鋪子應該在城西吧,那邊的客人要往城東來買也不太方便,我這裏的貨,以後就提供一部份給嫂子了。”

壽王世子妃聽得大喜,“那好,咱們可是一言為定了,你這裏隻要出新貨,可要供一部份給我。”

明英聽著也湊熱鬧,樣子卻是含羞帶嬌:“我那嫁妝鋪子裏,也有個做脂粉的,在城北呢,姐姐可不能厚此薄彼,有世嫂的,也要有我們的。”

“成,成,大家見者有份可好?咱們就搞個脂粉加盟店,你們的鋪子裏的貨都在我這裏拿,但是產品的品名都得用我這裏的商標。我負責生產供貨,你們負責銷售就成。”素顏笑著拉了中山侯夫人一起說道。

大家還是第一次聽說商標的事情,素顏又拿了盒產品,將那瓶底刻的字號給她們看,說道:“以後,你們的胭脂可都是玉顏齋出品了,不管包裝如可改變,玉顏齋幾個字是一定要刻在瓶底的,不管銷往哪裏去,客人隻要見到玉顏齋出品,就知道是咱們店裏的東西,用著,也能放心一些。”

幾位夫人和小姐們都是心靈機巧的,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壽王世子妃首先反應過來:“那要是別家也在瓶底刻這字號,裝假貨賣怎麼辦?那不是會壞了玉顏齋的名頭去?”

“嗯,所以啊,咱們這瓶子底下都是有編號的,出產日期,出產批號都有,隻要按著這個編號查,肯定能看出是不是玉顏齋的東西。”

素顏笑盈盈的解釋了幾句,她第一次覺得,古人不認識阿拉伯數字真好,瓶底的編號隻有她自己和廠子裏少數幾個人懂得意思,那些想造假的,便是照著樣子印上去,也不明白其中之一,同樣的編號隻要出現重複的,就能看得出來是假貨,條碼她沒法子設計,也更同法子檢驗,但是,就用數字,也能好好的防偽,再說了,她將京裏頭權勢最大的幾家都聯合起來了,大家為了共同的利益,隻要發現有人仿冒,就憑這幾家人家的勢力,那造假的人怕是光冒頭,就會被掐死去。

誰有那膽子同時挑點京城裏的幾個親王府,侯爵府的尊嚴?

司徒敏也聽得躍躍欲試,隻是,她自己也知道,護國侯夫人與素顏關係鬧得很僵,如今司徒蘭的婚事也因為大皇子而鬧黃了,雖然,護國侯拚死力爭,沒讓司徒蘭嫁給大皇子,但是,如今京裏還有哪一家敢要這個和離了一次,又被大皇子盯上的女子?

她要想再嫁一個好人家,除非大皇子死了,大皇子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敢再議親,如此拖上幾年,青春不再,紅顏老去,那便更是嫁不出去了。

護國侯夫人如今在家仍是深恨素顏,總覺得是藍素顏搶了司徒蘭的幸福,所以,莫說與素顏合作開鋪子,便是在家裏提一提素顏的名字,也會被護國侯夫人罵死。

想著自家與素顏這形同水火的情形,司徒敏便是再想要賺錢,也不敢摻合了,隻好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裏盡是遺憾。

素顏也知道因著司徒蘭的事,自己與護國侯府再能調和,也不強求,隻是一門心思跟壽王世子妃,中山侯夫人,還有明英幾個說著那加盟的條款,和方式,努力讓她們接受自己的經營方式,當然,現代的那種加盟費,她是不敢跟這幾位收的。

隻是,這幾位每一個家裏都是有好幾個莊子,園子的,家裏四季各色的奇花可是不少,素顏供貨給她們的同時,又將她們府裏的四季花都訂下,收購,這樣,又解決了一部分的原材料問題。

原鮮花抵貨款,在坐的幾位都眼睛發亮了,家裏的園子每年養護,消費可要花不少銀子,那園子就是個奢侈品,隻出不進,以前那花敗了,花瓣掉了就掉了,除了當景看,半分用處也沒有,還得讓人清掃費力,這會子還能賣錢,誰能不心動?

素顏又很快與她們簽下了買花的協議,解決了一部份原材料,她心情大好,大家又坐著說了一氣話,除了司徒敏,就連中山侯夫人也與素顏簽了這加明盟合同,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到了午飯前,東王妃便請了大家一同去東王府別院。

素顏帶著素麗還有紫綢,青竹幾個一同去了東王府別院。

吃飯時,東王世子並不在府裏,司徒敏便悶悶不樂的,素顏以為她是沒有與自己做成生意,所以心裏難受,便可勁的逗她說話,司徒敏也是個直性子的,說過幾句後,便也放開了心思,跟著素麗素顏幾個鬧了一陣,到了伴晚,素顏又邀請大家到自家園子裏去用晚餐,月下賞荷,這原是大家夥兒都說好了的,自然也不推辭,一大堆子人又在丫環婆子的簇擁下,回了香山別院。

剛出門,便遇到自城裏回來的東王世子冷傲晨,他身邊赫然站著上官明昊,素顏心中一怔,上官明昊不是跟著葉成紹一同去治河了嗎?他怎麼回來了,還出現在這裏?

她靜靜站在自家馬車前,看著東王世子和上官明昊更在向東王妃和中山侯夫人行禮,說話,太陽正像一個巨大的紅球,慢慢的躲進雲層裏,漸漸西沉,天邊晚霞鋪陳,美麗得就像一片火紅的織錦,素顏的心卻是沉沉的,有點提不起勁來,每日裏忙忙碌碌的過著,她盡量讓自己的無暇去想念葉成紹,可是,乍一見到與他有關的人出現,四個月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