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痙攣的獄獸微微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頹然倒地，而它的腹腔中，有一顆手掌大小的烏黑結晶，羅曼走過去把它揀起來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這是獄獸死亡後殘留的結晶，隻要經過特殊的處理就有多種用途，簡單來說就是寶貝，不過要是給埋葬機關的清理部隊拾去，就會被送到普羅米修斯機關，羅曼可別想再拿到了。
取完獄獸結晶，羅曼走向裝甲大叔，“親切”地問候了句：“還活著不，弗朗克？”
“差不多吧，還沒死透。”弗朗克的聲音有些虛弱，他摘下麵甲嘔吐起來，血塊和嘔吐物混雜著，看起來就痛。“這鬼東西用起來快把人折磨壞了！”
他的臉龐與瞳孔中浮現諸多不詳的烏黑血絲，那是獄獸裝甲帶來的汙染。
羅曼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絲毫不在意髒兮兮的地麵。“還有勁抱怨，不賴，看來二代機型的改造很成功啊。”
一代獄獸裝甲對使用者的精神和肉體侵蝕，消耗相當巨大，二代機的相關情況有所改善，不過看弗朗克的狀態，這些消耗依然不算輕。
“再怎麼樣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折騰，不像你們這些年輕人。”弗朗克說話間不斷喘息，眉頭緊皺。羅曼明白，他是在壓製裝甲，避免失控，因為獄獸裝甲並非單純的機械，而是某種活體武器，那些藏匿於金屬板甲之下的黑泥，其實都是活物，它們是獄獸的血肉。
而控製整台裝甲的，是經由金屬電極所連接的，裝甲使用者的大腦，這是普羅米修斯機關獨創的，名為神經接駁的技術。
這樣做的利弊都相當明顯，一方麵裝甲就如同使用者身體的一部分，配合機械的狂暴霸道，獄獸血肉的堅韌與靈巧，能使裝甲發揮出遠超人類，足以和獄獸與患者搏殺的力量。
另一方麵的弊端則是裝甲帶來的負荷，操控裝甲的同時還要抵禦獄獸血肉帶來的精神汙染，侵蝕，對使用者精神與肉體都是巨大的考驗。
根據埋葬機關保存的檔案和原主的記憶，羅曼了解到獄獸的特性之一便是對人的精神進行汙染，近距離和獄獸接觸可能會導致普通人精神狂亂失序。
駕馭獄獸裝甲卻是令人類的精神和散發汙染的獄獸血肉直接接觸，裝甲的操縱者要抵禦精神浸染，壓製並掌控獄獸血肉的同時還必須能控製裝甲，與詭異超然的獄獸，瀆神患者作戰。
因此即使是埋葬機關這樣的國家機構，能找到裝甲適格者也寥寥無幾，也正是由此羅曼才沒丟了工作，要是機關裏有幾百個裝甲操縱者，他毫不懷疑自己已經被中央醫院那幫瘋子綁起來做活體實驗了。
“你在酒吧勾搭小姑娘的時候可從沒服老過。”羅曼回複道。“我喝白蘭地的時候你還嫌我的品位老氣。”
其實弗朗克年紀並不算大，就是個三十來歲的大叔。但長時間的駕馭裝甲令他的身心要比實際年齡更滄桑一些。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很快埋葬機關的清理部隊就到了，羅曼又見到了西弗斯，不過這回他是開著蒸汽裝甲車來的。
“呦，看到你可真高興。”羅曼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