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當一群人出現在蘇縵兒的房間,看到躺在床上隻有眼珠子會動的朵朵上邪時,集體愣住了。
“朵朵上邪,竟然是你!”東方瑾首先反應過來,本來沉浸著幸福的臉色驀地陰鬱起來,冷冷瞧著朵朵上邪。
朵朵上邪也動不了,隻能嚐試著轉動眼珠子,卻無奈看不到門口的人。
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東方瑾提掌正要一掌殺了朵朵上邪,卻被無雙攔住了。
“他是在蘇後的房間裏。”無雙提醒著,朵朵上邪本該在皇宮裏,這會突然在蘇後的房間裏,可想而知是蘇後趁著他們去搶親的時候進宮去救的朵朵上邪。
東方瑾聽到這話心頭的火漸漸平息了下來。母後怎麼會去救朵朵上邪?難道這些年,她愛上了朵朵上邪?
“你們怎麼都在這裏?安全回來就好!”眾人陷入各自的沉思中,蘇縵兒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蘇縵兒穿過人群走進去,手上端著碗藥,迎上了東方瑾疑惑的眸子。
蘇縵兒輕輕一笑,“瑾兒,籌碼握在自己手中,總比握在別人手裏好!朵朵上邪在朵朵揚手裏,遲早對我們不利。而且,愛愛會願意聽朵朵揚的話去和親,想必也是因為他。如果根源不解決,老二和愛愛,還有的是曲折。而且,朵朵上邪還會是我們掣肘朵朵上邪的籌碼。”
東方瑾輕輕扯唇,明白地點點頭,“還是母後想得周到。”說完便下去了,剛剛一個念頭一直圍繞著他,如果他母後真的愛上朵朵上邪又該如何。他也希望他母後能再有個人疼,有份幸福的人生,父皇已經去了,母後還有幸福的權利。可是,誰都可以,卻獨獨不能是朵朵上邪,那個是他殺父仇人,是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那個他們勢不兩立的人。
蘇縵兒望著一堆離去的身影,臉色僵化了下來,端著藥站到了床頭,望著朵朵上邪那雙依舊很傲的眸子,諷刺一笑,“朵朵上邪,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傲的。我也恨不得一掌殺了你,可你這樣子,讓我連下手都不屑!”其實她自己也弄不清是否隻是因為朵朵愛才去救朵朵上邪。這些年來,朵朵上邪雖然狠辣殘酷,甚至想盡辦法折磨她和她的兒子們。可是他對她,卻也是傾盡一切的好。說她感動,卻也無動於衷。可他終究是她的仇人!
朵朵上邪此刻的眼眸更是傲,不願喝下蘇縵兒喂的藥,他朵朵上邪一生呼風喚雨,縱橫天下,怎會落得如此地步,而且是在心愛的女人麵前這麼沒用。雖然他很激動蘇縵兒會救他,可是他心裏那份芥蒂卻很深。他不願在蘇縵兒麵前失了自尊,因為他愛她,想要為她撐起天,可這模樣,他隻會覺得蘇縵兒在看不起他!
“不喝?”蘇縵兒高高挑起眉,“那你就這樣一輩子吧,別指望我會像德公公一樣伺候你,愛吃不吃,愛喝不喝。”說完撂下碗,徑自走了出去,她自己也不願麵對朵朵上邪,也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有些恨,似乎在心裏發酵著,有些恨,似乎也沒那麼深了。
不過,這裏沒有德公公,卻有朵朵愛。
南方的秋天夏暑未退,依舊炎熱,而東北的秋天,卻已經是入冬的跡象。風刮過,是冰冷一片,霧蒙蒙。
兩抹白色的身影端坐在山頂的石桌旁,望著山霧繚繞,望著秋風掃落一片一片的黃葉。一抹銀白一抹雪白,恍若是嚴冬雕出來兩個雪人。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山上的視野果真是好啊。登高望遠,我看到的是滿目風景,你看到了什麼?”一身雪白的朵朵妖拿起手邊的酒杯輕輕啜飲了一口,望著對麵的宮傾宇問道。
“天下。”宮傾宇也拿起酒杯輕輕品嚐著,臉上是淡淡的,但是多了一份柔和。
“不錯,這才是你宮傾宇和我朵朵妖。”朵朵妖笑著,“隻可惜,你還在躊躇。你到底在等誰?東方璿?”
宮傾宇不語,隻是靜靜品著酒。
“看來猜中了,你就這麼相信東方璿?”朵朵妖嘴角依舊是懶散的笑容,雖然談著正事,卻沒有嚴肅的氣氛。
“我相信小小的眼光,也不想小小日後為難。”宮傾宇站起來望著縮成一片的江山,隨著那臘臘的風,惆悵著心思。
“小小!”朵朵妖嘴角的笑意夾雜著一絲的無奈,“你什麼都考慮小小,什麼時候你的考慮裏,才有自己?你已經放手給東方璿了,小小的事情你也該放著去給他煩惱。西番的江山,隻有在你手中我才能放心。那也本該是你的。”
“你也適合!”宮傾宇轉過頭望著這兒隻晚他幾天出聲的朵朵妖,他很厲害,隻是他不願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