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寂靜房間中,黑發少女微笑著舉起手鏡,破碎的鏡片中隻能看到模糊扭曲的影子,以及在昏暗光線下放大的瞳孔。她的另一隻手中緊握著廚刀,平凡的握法在她手上,不知為何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瑪麗小姐、瑪麗小姐、瑪麗小姐。”
少女輕聲念誦道,一股冷氣襲上她的後腦。
……
阿斯特萊雅最近十分苦惱。
有鑒於個人的特殊才能,在上學時間的餘暇,她從很小時就開始接各種“短工”。這些生意雖然大大改善了她的經濟條件,但也耗時耗力,讓她難以安享很多普通人的幸福。
‘說起來,我都快要大學畢業了,還連場戀愛都沒談過啊。’
在妖精之島這個以嚴謹和紳士風度著稱、卻有著排名世界前列的未婚先孕比例的矛盾國家,像她這樣毫無經驗的大齡“少女”已經少之又少了。盡管開始嚐試著打扮,不知為什麼男生反而更在自己麵前表現得戰戰兢兢?
‘偏偏在這種時間緊張的情況下,又遇上了這種事……’
雖然已經和白貓賢者會的會員們透露了一部分事實,但實情其實還要更為嚴重。剛剛丟掉的鏡子,第二天早晨就突破重重門鎖出現在自己床頭的背包裏——在夜視攝像頭的監視下!
這種情況下,即使對神鬼靈異向來不屑一顧的阿斯特萊雅,也不由得病急亂投醫了。
【我們會為你盡量周全地準備儀式場地,但進行召喚的還是隻有你一個人。如果呼喚血腥瑪麗的名字還是得不到回應,下一步就是放下刀舉起蠟燭,原地轉三圈——】
回憶著吉布森女士溫和的話語,阿斯特萊雅嘴角扯出嗤笑。
‘說什麼,A方案B方案的,’
少女十分確定,就在念完了三遍“Mary”之後,她的身後就出現了什麼“東西”!
沒錯,憑借她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掙紮摸索出的近乎於第六感的直覺,阿斯特萊雅可以發誓。那個東西幾乎是瞬息出現在了她背後,輕巧得足以騙過她無比敏感的耳朵卻又釋放著異樣的存在感,那絕不是尋常之物。
她沒有多加猶豫,隨手將鏡子甩到一旁,一個墊步衝向門把手的同時,右手廚刀幾乎像是本能一樣向身後刺去;
不過在這個瞬間,阿斯特萊雅的腦海中偶然閃現出一個念頭:
‘如果真的是什麼亡靈,找上我來詛咒,似乎也不算弄錯了人。’
……
那正是活躍在妖精之島近代作家文字中優美的田園風光。小小的紅頂別墅與打理精致的庭院鱗次櫛比,田野在春的輕吻下煥發出蓬勃生機。明媚的陽光倒映在偶爾出現在車窗視野的小湖中,更是給人以純粹的愉悅。
在這樣的風景下,珍·威廉姆斯的擔憂也漸漸平息了。剛剛女兒說的什麼鏡子裏的異象,肯定隻是童言無忌,再不然就是聽到了樓下他們的對話而已;相比之下,自己真該和老公好好談談對孩子的教育問題了。
雖然對自己丈夫的愛好珍表示可以理解,但小休在這種環境裏成長起來,將來不會成為孤僻的、大家眼裏的怪孩子吧?
郊區的道路一片平坦,珍也就能騰出些精力來看看自家孩子。還沒怎麼懂得欣賞自然風光的休正一如既往地折騰著黑卡蒂,她把小貓高高舉起來,然後用額頭去在它的肚子上蹭來蹭去,動作之大,讓暹羅貓發出淒慘的“咪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