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時間,鍾雲收拾好了一切,就好像她沒來過似的。
高秋娘到家後看了糖心,見女兒安穩地睡著,倒是也沒什麼異樣,隻當是這孩子貪睡,做好了晚飯才叫醒她。
醒來沒發覺有什麼不適,她暗道自己身體好,換做別人高燒一場總要折騰一兩天,她倒是自己退了燒,心中多了兩分慶幸。
喝了碗粥,她又洗了個澡,這才發現吱吱不見了。
夜風裏帶了夏日的燥熱,她穿著薄衫看著醫書,自覺很有精神,不過還是被高秋娘強行按著進了被窩早早睡覺:“你看看你,臉色白成這樣,小胳膊又這樣細,得好好養養。”
“......”
醫書被收走,燭火也被吹滅,她隻好安然地躺著,迎著稀薄的月光細細思索,該怎麼反擊林清風。
寂靜裏,一聲貓叫格外醒目,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吱吱,她睡前還特意留了門,過了幾秒,房門被輕輕推開,門縫裏先是擠進來一隻貓,再是一個人。
不消說,自然是林溪岑,她蹙眉,林溪岑對她的態度太過親昵,頗有幾分看上她的意思,這種感覺讓她本能地感到抵觸。
“糖心,是吱吱回來了嗎?我怎麼聽見有些聲響?”今天時間尚早,高秋娘還沒睡,聽見貓叫就過來了,直接進了她的屋子。
悅糖心鑽在被子裏,長長的墨發鋪陳在枕頭上,隻冒出小半張臉,一雙眼亮晶晶的,語氣甜膩地撒嬌:“是啊,吱吱不乖,總是亂跑。”
可不是,吱吱正隔著被子盤坐在在她身上,似是知道自己犯了錯,一副乖覺模樣。
高秋娘又把屋子細細看了一遍,這才放了心,叮囑道:“是嗎?那你早點睡。”經過昨天那事,她心下總是不安,這才聽到一點響動就跑了過來。
那天先是來了個孩子,把她們夫妻倆引到了偏僻的巷子裏,隨後兩人就被打暈丟在一間黑屋子裏,關了一天又莫名其妙地被送了回來,這事她一直想不通,故而心裏不安也瞞著女兒,隻說是那天有事出遠門了。
等阿娘走了,她才大大地鬆了口氣,半坐起身,自己睡的床鋪是土炕,房間也小,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就那麼個小衣櫃子,林溪岑就藏在裏麵,很是窩囊。
他穿著白襯衫配灰藍色的長褲,褲腳紮在軍靴裏,像個嬰兒似的縮在小小的衣櫃裏,說不出的違和,男人一出來便是撲鼻的桃花香,是在她的衣櫃裏染上的,見了她臉上憋不住的笑意,偏了偏頭,才懶洋洋道:“這還不是為了你?”
“怎麼就為了我?”她眨眨眼。
林溪岑貼心地把她的衣櫃理整齊,才回頭道:“為了你的名聲,不然我就不藏了。”
“那你不來不就好了。”
今天怎麼說話這麼衝,林溪岑有些納悶,到底也沒問出口,隻是解釋道:“我來拿衣服。”衣櫃挨著床頭,說著就順其自然在她床邊坐下。
這麼近距離,又是在房間這種私密的地方,她先往裏挪了挪,再踹了他一腳:“女孩子的床別亂坐。”
他一手捉住她的腳,壓著聲音,用氣音拖長腔調道:“女孩子別亂踹人,不然會被誤會,是在,調情。”那模樣,活脫脫一個男妖精。
她收回腳,把衣裳丟過去,語氣不太好地催促:“給你,拿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