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山,本來就是一個充滿著傳說的地方。
當年關羽便是在這裏水淹七軍,生擒於禁,留下了無數的傳說。
此時這裏雖然已極是凋蔽,但卻仍然留下了一座關羽的祠廟,也不知是誰人立下的。
年代久遠,這座祠連屋頂也沒有了,四麵牆壁也都隻剩下了半截,倒是那持刀的塑像還基本完整,供桌自然是沒有了,不過倒還有一個石製的香爐。
眼下,耶律敏就站在這塑像之前,點燃了三柱香,躬身將香插在香爐之中,然後後退了一步,抱拳一揖到地。
當年關羽在這裏可是大發神威,如今換了他來這裏,卻不得不铩羽而歸了。
這襄樊城一時是打不下來了。
不過也不打緊,這一次的出擊,本來就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而已。
打著了,那是意外之喜,打不著,也不失望。
畢竟自己來這裏的主要目的,不就是希望大遼的皇帝陛下,能夠安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嗎?
現在皇帝已經咽了氣了,那也就差不多了。
襄樊一戰,損失的大多是崔昂的親信部下,自己的屬珊軍也就是小折一陣,算不得什麼。
但收獲卻是大大的。
曲珍已經上了自己的戰車了,他在這裏一係列的表現,現在肯定已經傳到了崔昂的耳朵裏,這兩位曾經互為表裏的親密盟友,裂痕是必然要產生的。
以崔昂的個性,即便曲珍對他依然忠心不二他也會懷疑,何況現在曲珍已經結結實實地背叛了他。
大遼那邊有些人指望崔昂對將自己隔絕在南陽之地,可沒有了曲珍,一個崔昂能做得到嗎?
現在他隻怕正在東京瑟瑟發抖吧!
等到自己回去的時候,就順手把這個家夥收拾了吧!
耶律敏冷冷一笑。
廣信軍、信安軍無數將士的冤魂,正在黃泉之中,期盼著崔昂快點下去與他們會麵吧?
地麵微微震顫,有為數不少的騎兵正從遠處向這裏奔馳而來。
孫樸帶著親衛從稍遠處馳來。
“大統領!”孫樸將馬韁遞給耶律敏。
耶律敏翻身上馬,抬眼看向遠方,百餘騎正在向著這裏迅速接近。
“大統領,沒想到王柱竟然真的來了!”孫樸有些喜形於色:“王柱是蕭二郎麾下大將,如今大統領今日能夠將他拿下,那可是折了他們一臂。”
耶律敏淡淡地看了孫樸一眼,道:“今日之事,隻是我秦某人與他王某人的私人舊事,與國事無關,我不是什麼大統領,他也不是什麼天狼軍統製。”
看著耶律敏那冷漠的眼神以及疏淡的語氣,孫樸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這些年來,他算是在耶律敏的淫威之下成長起來的,對於耶律敏的脾氣那是相當的清楚,特別是近些年當耶律敏自稱秦某的時候,那便是怒極要殺人的前奏了。
自己是皇後娘娘的親信,耶律敏當然不會殺了自己,但抽自己幾鞭子,自己卻也隻能幹受著。
要是哥哥孫淳與耶律敏有了衝突,娘娘說不定還會從中調節一二,但要是自己嗎?聽怕娘娘還會多抽自己一頓鞭子。
“退下去!”不等孫樸說什麼來挽救一下,耶律敏自己已是策馬緩緩向前。
孫樸猶豫了一下,舉手揮了揮,帶著百餘親衛,慢慢退向後方。
不過他仍然極其警惕地看著對方,要是王柱不講規矩,帶著這些人撲上來,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對於耶律敏的武力,孫樸是相當的有信心的。
就算王柱這百餘人一湧而上,三兩下之間也奈何不得耶律敏,而自己這邊,也不過就是喘口氣兒的功夫,便能前去接應了。
回頭看看,麾下的親衛們看著耶律敏的神色,都是崇拜之極的模樣。
軍中崇拜武勇,像耶律敏這樣的,在軍中更是倍受推崇。
如今在整個大遼軍隊之中,唯一還能與耶律敏對陣的,也就隻剩下完顏八哥了。
不過完顏八哥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必竟四十出頭了,而且完顏八哥這一族,還沒有人能活過四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