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份2(2 / 3)

傾歌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道:“我覺得目前的形勢就是如此,你如果此時不攻打吳國,那麼會等魏吳交戰之時才會突然襲擊,隻是那個時候極為危險,一不留神就要小心吳國和魏國聯合起來對付你。”

諸葛琛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所以我就要等啊!”

“等?”傾歌的眼裏有了一絲迷茫。

諸葛琛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他們誰輸誰贏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也不急著瓜分魏國的土地,所以我可以等著吳國和魏國交戰之後才會行動。”

“你要落井下石?”傾歌揚了揚眉毛道。

“不!”諸葛琛笑道:“我要錦上添花!”

四月二十一日,諸葛琛帶著傾歌折返魏國的洛城,帶著五萬士兵順著洛城向南行進一百八十裏,將魏國皇城外最後一個小城攻下,一路之上,他聽從傾歌之言,到處散播行仁政、止幹戈的傳言,一時間,魏國的士兵,一看到是楚國的兵馬便不戰而降。

而諸葛琛也搬下嚴令,不準楚國的士兵取魏國百姓的一針一線,若有違令者立斬無赦!是以,飽受戰亂的百姓對於楚國士兵的到來,不但沒有一點排斥之心,反而夾道相迎!

五月初五,傾歌隨諸葛琛緩緩的進入剛攻下來的城池,她望著旁邊站滿的百姓,不禁生出了萬千感慨,她輕歎道:“看來你很受歡迎啊!”

諸葛琛淡淡的道:“不是我受歡迎,而是你受歡迎。如果不是你替我想出那個法子,要將這些城池擊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也不知道要流多少血。”

傾歌淡淡的道:“你不是最怕流血嗎?所以我也不想再讓你看到那麼多的血。”

“如此說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著想?”諸葛琛笑著問道。

“我才不是為你著想。”傾歌輕哼一聲道:“我是為了我魏國的百姓著想。”

諸葛琛的眸子轉深:“你魏國的百姓?難道你現在還把自己當成是魏國的公主嗎?”

“我先是魏國的公主,再是楚國的皇妃。”傾歌的嘴角邊泛起一抹微笑道:“對老百姓而言,他們並不在乎他們的國家是姓魏還是姓楚,他們所要的不過是安定的生活,再無戰亂,能安居樂業而已。所以我是魏國的公主也好,楚國的皇妃也好,於他們並沒有關係,真正在意的隻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室和當權者。”

諸葛琛淡然一笑道:“你真的不介意我滅了魏國?”

“有什麼好介意的。”傾歌輕歎一口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種類似的話你已經問過我好幾次了,你是想聽到你不想聽的話才罷休嗎?”

“當然不是。”諸葛琛微笑道:“我是怕你心裏有結,必竟你是我的妻子,我需要照顧你的心裏感受。”

“別在我的麵前假惺惺了。”傾歌輕哼一聲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諸葛琛輕歎一口氣道:“有些事情你隻怕是真的不知道。”說罷,他輕輕拉過她的手道:“我早就對你說過,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如果你覺得心裏不舒服盡可以告訴我。”

傾歌揚了揚眉毛道:“我也早就告訴過你,你做什麼事情我會支持你,而且我曾經對你說過,我要助你平定三國。”

諸葛琛的眼裏有了別樣的神采,傾歌又淡淡的道:“所以我不會幹涉你做這些事情,而且上次我回到魏國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當君王,所以就算在天下百姓和沐姓之間,我需要做一個選擇,而這個選擇我早已做完。你覺得我心裏還會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諸葛琛咧嘴一笑,晶亮的鳳眸裏溫柔一片,卻沒有再說話。

傾歌也朝他淡然一笑,一切盡在不語中。

夜色四合,暮色籠罩大地,傾歌端坐在營帳之中,看著眼前的兩封信函,嘴角邊露出點點冷意,兩封信一封是沐桓寫來的,請她不計前嫌發兵助他退敵,言詞極為懇切,話語裏滿是後悔之態。那些話語中,有極大一部分訴說著他那一日的不該,一小部分一直在咒罵他自己,還有一小部分請她看在他們多年的兄妹之情上不要讓沐氏江山易主。

信的末尾還附上了一朵幹了的花瓣,她記得那朵花瓣是她剛穿越過來時,沐桓為她解圍之後她送給他的。她送他花瓣的時候還曾對他說過:“三哥,我答應你,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日後你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將這花瓣撕下一朵給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

如果他還是以前的沐桓,她一定不會想太多,會傾盡心力幫他,助他解圍,幫他脫困。可是他已不是以前的沐桓了,兩人之間已經隔了不止千萬裏了。而他也不再是她心目中那中寵她、疼她的三哥了!

隻是縱然如此,她依舊沒有辦法完全棄他於不顧!她很清楚的知道此時沐桓和易子龍正兵戎相見,依他和易子龍的嫌隙,易子龍定會殺了他。

而另一封信卻是易子龍寫來的,上麵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立場,隻有一句話“生如夏花般短暫,死如煙花般絢爛,相別經年,無顏以見……”

傾歌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易子龍雖然隻寫了短短的一句話,卻將他的心情盡皆泄露,他想見她卻又不能見,卻又暗示著她如果她再沒有寒毒的解藥的話,隻怕是活不過這個夏天!而她如果不在乎她的生命的話,縱然如煙花般絢爛,卻隻會給人留下無窮無盡的歎息。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話,他為替她難過。他想把解藥給她,可是以前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情,他沒有臉再來見她。隻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把解藥給她,這是一個陷阱大過於敘舊。

他的信勾起了她極多的回憶,他救她不止救了一兩次,而是五六次,這所有的事情也隱隱的告訴了她,他心中對她的愧疚,就算她不去猜她身上的寒毒是誰下的,也知道定和他脫不了關係。她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要害她,而害了她之後又為何要三番四次的想辦法救她。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會恨沐桓,卻總是難以恨易子龍。而兩封信背後所隱藏的東西卻又讓她心裏升起點點無奈。

諸葛琛下午帶著暗衛出去了,她知道他去了糧倉重地烏野,現在魏吳交戰,糧倉所在地便成了最重要的地方。她想起了種種可能,清亮的眸子染上了點點深沉。她身上的寒毒已經淡了許多,隻是心裏卻又還是隱隱有著些許擔心,她擔心身上的寒毒如人的回光返照,在大限之前反而會顯得輕些,可是她覺得丹田裏的氣息終是有些古怪。

縱然覺得一片暖意濃濃,卻也依舊讓她放心不下。

這一段時間和諸葛琛的相處,讓她覺得她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子,眼前的幸福她需要珍惜,而珍惜這份幸福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的活著,和他長長久久的相守下去。

解藥,她勢在必得!不管用什麼方法!

傾歌的眸子微微一眯,稍加準備後便出了大帳,她一出去,侍衛便和躬身向她問好,她微微點了點頭後便出了軍營,她知道向東三十裏處是沐桓和易子龍交戰的戰場,看到遠處的塵土飛揚,和隱隱傳來的戰鼓聲,她便知道那裏戰況慘烈異常。

按照這種情況推斷,沐桓給她的信應該是一天前寫好的,而她現在才收到就表示諸葛琛已經將那封信看過了,他獨自帶兵外出不過是要讓她自己決定該如何對沐桓。

一想起諸葛琛,她的嘴角不自覺和泛起了淡淡的笑容,這個男人看起來霸道而陰險,其實卻有著全天下最細致的心。隻是他終是為她擔心的太多了,她和沐桓的感情都早就斷了,他根本用不著避開她讓她獨自看沐桓的信。

隻是縱然如此,她的心裏終是升起了濃濃的溫暖,這樣一個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的男子,她若是再錯過,她這一生隻怕再也幸福不起來了。她既然給了她選擇的空間,那麼她也該用行動告訴他她不會再讓他為她擔心。

傾歌的眸子淡定而沉穩,她帶著一小隊兵馬出現在兩軍交戰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從這裏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戰場的情況。

烈日被揚起的灰塵的遮住了光彩,弓矢如飛蝗般在戰場上飛來飛去,戰馬長嘶,戰車四處疾馳。

傾歌的心裏泛起了點點寒意,眼裏被一抹無奈取代,人類的征戰自古以來都沒有停歇,而戰爭的根源不過是名和利罷了。

她以前也曾帶著戰士在戰場上撕殺過,她知道那些血肉橫飛的無奈和生命流逝的痛楚,她的心緩緩的變得一片冰涼,跨下的戰匹卻顯得有些興奮,在山頭上長嘶了一聲。

戰馬的嘶鳴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卻在這一刻她陡然明白了諸葛琛的真正意圖,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這種方法或許普天之下也隻有他才想的出來,又或許說這種事情隻有他才想得出來。如果是以前的話,她一定極為鄙視他的這種做法,可是在這一刻,她卻又驀然讚同的了起來。

為了達到目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方法,而遇到困難的時候,有的人是放棄,而有的人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如果是為了天下大同,普天之下再無戰火這樣的目的,而適當的用一些手段,其實細細想想也並無不妥。所謂的正人君子的行徑在和普天百姓的生命比起來或許也算不上什麼!

她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為她想的這麼周到,或許她也該為他做些事情了。

不遠處傳來了沙沙之聲,傾歌的眼裏有了一絲警覺,她扭過頭看去,卻見那片叢林裏樹木微微抖動,她頓時知道因為方才那一聲馬嘶聲引起了魏國或者楚國士兵的注意了,她暗叫一聲“不好”!便對跟在她身後的侍衛道:“快撤!”

隻是一切都晚了,就在她扭過頭的時候,便見易子龍帶著一隊士兵出現在她的眼前,他身著戰袍,戰袍上血跡斑斑,身後的大刀上還滴著鮮血。陽光照在他堅毅的五官上,泛起了別樣的光華,一抹殺氣從他的眼裏溢了出來,原本給人滿是陽光氣息的他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戾氣。

她一見是他,不禁微微一愣,卻朝他燦然一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裏?”這樣的他讓她覺得極為陌生,她的心裏升起了一抹警覺,麵上卻依舊淡雅如風。

“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在戰場上殺敵?”易子龍問道。

傾歌微微一笑道:“是的,必竟那裏現在正需要你,你不在戰場上呆著,跑到這裏來,便是對你的士兵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