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相見

差一刻巳時,武林大會就要開始,隻見那百米見方的台子上四周插滿了各門各派的旗幟,邊上陳列了一麵直徑兩米的牛皮大鼓,一位袒胸露背,腰腹之間隻是係了一塊獸皮的雄壯男子,手持鼓槌,咚咚咚有力的捶著,那鼓聲傳出幾裏地遠,催促著各路武林人士進場。

高台下不遠,就是十幾排席位,自然在武林之中,誰的輩分最高,武功最好,德高望重者越是位置靠前,而那些江湖上無名無輩者也就隻能是站在外圍,摩肩擦踵中伸長了脖子,帶著羨慕嫉妒恨的眸光瞅著那些坐在席位之上,吃著水果,品著香茶,故作矜持與威嚴的高人們。

最前麵的一排最中間的四個位置是空著的,桌前的牌子上分別寫著金龍山莊與無行宮、飛龍堂、金烏門的大名,那空著的座椅與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與吸引力,引得人們不斷的向這邊瞧。

“好好好,諸位辛苦了!”賀蘭終於帶著賀霆露麵了,一出場就打親情牌,滿臉上堆了笑容,卻在那微笑之中糅合了一抹威嚴,可以說是將整個氣場控製的恰到好處,所過之處,哪一個武林人士不給他麵子,紛紛起身抱拳打著招呼。

在最前排坐定之後,賀蘭得意的揚揚眉,他相信不管是依仗金烏門還是無行宮,今天的武林盟主的位子是拿定了,至於金烏門與無行宮的恩怨,他可沒有興趣,他隻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已!

賀霆帶著幾個人站在賀蘭的身後,因為昨天出了醜,他雖然一身錦裳,打扮的無比招搖,那表情卻有些泄底,眼神恍恍惚惚的,有些羞於見人。

“飛龍堂堂主到!”隨著男子的明朗一聲大喊,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寂靜了下來,眾人皆都望向會場入口,隻見一名身著黑色衣衫的男子信步而來,一雙黑沉冷酷的雙眸透過冰冷的黃金麵具冷冷的環視了全場。

人們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待他們反應過來,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倒吸氣,是因為男人的眸光?雖然那眸光陰鷙而冷血,但是畢竟隻是一道眸光,是因為那個男人的氣勢?雖然那氣勢冷沉而威嚴,整個會場似乎有種難以壓製的氣氛,但是也隻是個氣勢而已,男人隻是冷冷的站在那兒,全部的動作也隻是環顧了整個場地而已,可是隻是這些就已經足夠了,足夠讓人們倒吸口氣,全身發涼。

這個男人好可怕!所有的人腦海之中都出現了這樣的一句話。

“堂主請!”作為這次武林大會的東道主,賀蘭立即站起身來迎客。

冷冷的點點頭,男人徑直走向他的座椅,他的位置在賀蘭右邊,左邊是分別是無行宮,金烏門。男人的眸光在那無行宮三個字上微做停留,然後不動聲色的坐下。

易了容的千魂,也就是子墨帶著幾人站在身後,整個冷沉的氣勢成為會場裏一抹獨特的風景。

“時間快到了,那個女人怎麼還不出現?”賀霆在提到水瑤之時,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傾慕與迷茫,剩下的隻是咬牙切齒。

賀蘭轉眸看了那記錄時間的一株手臂粗的清香,已經燒到了根部,等那清香燃盡,武林大會就會開始,而江湖上的規矩,如果到了時間不出席的,就表明放棄了爭奪武林盟主的位子。

“別急!”賀蘭低聲道。不出現更好,他的目標是盟主的位子,如果不是身中劇毒,受製與那個女人,他絕對不會為金烏門賣命,反正那五萬兩黃金是那個女人出的,與他沒有一點的關係!

一想到這,賀蘭直覺的望了身邊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其實說那男子身材矮小,隻是相比與男人而言,大約有五尺的身高,身材瘦削,麵容普通,沒有什麼引人注目之處,可是一雙眸子卻是格外的明亮。

似乎是注意到賀蘭的眸光,那男子轉眸看了他一眼,賀蘭立即有些膽怯的轉過臉來,不敢再看。

“金烏門門主到!”隨著一名女子的嬌喊聲,人們再次將眸光轉向了入口,隻見一頂華麗的鸞轎停在了那入口,隨行的貌美小婢恭敬的上前掀起了繡著遊龍飛鳳花紋的簾幔,眾人屏住了呼吸,皆都望向了轎中。

轎中一女子緩緩的抬起頭來,隻見那女子大約三十多歲,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含著撩人風情淡淡的笑著,媚藏其中但見情意,唇豐肉厚,引人遐思,翹鼻豐胸,上身是一件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體態修長妖妖豔豔,眸色妖嬈勾人魂魄。

眾人一下子就炸了鍋。

“原來這就是金烏門老門主新娶的娘子啊,確實是美豔無雙啊!”

“美豔無雙又如何,可惜無福消受,那老門主成親幾天就死翹翹了,估計是受不了這女人的溫香軟玉!”

人們議論著,那女人卻裝作什麼都聽不到一般,懶懶的伸出那玉蔥一般的手指,立即就有貌美的小婢上前來,恭敬的攙扶了,款款移步,裙擺飛揚,風情無限。

那女子緩步行到賀蘭麵前,隻是淡淡的行了一個禮,突然轉身對著玥南宸狐媚一笑,“早就聽聞飛龍堂堂主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氣勢非凡,隻是堂主為什麼遮了臉,是有什麼隱疾還是怕別人認出來?”

這女人話聲一落,眾人又是一番議論。

“果然是金烏門門主啊,厲害厲害,巾幗不讓須眉啊!”

其實那些人早就想看看飛龍堂堂主的真麵目,隻是賀蘭都不敢提,他們誰敢提?

玥南宸冷冷的盯著那含笑的女子,這女人就是金烏門的門主?雖然妖豔有餘,可是氣質一般,並不像那種雷厲風行的人物,不過她這幾句話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至少這幾句話還有些傳聞中的氣勢。

“等門主有能力揭下本堂主的麵具再說吧!”男人低低的開口,音質偏冷,聽起來有點近似敲擊金屬時發出的生硬冰冷聲,沒有半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