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垣看到地上的東西,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便一口否定:“這絕不是末末的。”
他沒有問商末末一個字,卻是在第一時間這般篤定道。
“從她房中搜出來的,不是她的還能是誰的?”蕭如琳說道。
“她沒有理由這麼做。”
“妖物就是妖物,做事情難不成需要什麼理由?哀家聽聞商末末連自己嫡母都能打,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這件事大家都有所耳聞,如今聯想起來,是啊,哪家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打自家的嫡母?
人群中還站著一個人,頭發鬆散,衣衫襤褸,忽然大叫了一聲:“怪物,怪物。。。。。。”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卻是一個失了雙臂瘋瘋癲癲的男人。
“這不是忠勇侯的五公子,宋仁禮嗎?”有認識的人忽然說了一句。
宋仁禮雖然不是太爭氣,但好歹宋家在上京也是繁榮過一段時間的。
上京這種關係網絡錯中複雜,一個磚頭砸下去能砸出三個達官顯貴的地方,認識宋仁禮的人自然不少。
仙子阿有人砸了這麼一句,比砸磚頭引起的波瀾更大。
“還真是宋公子,怎麼才短短幾天不見就變成這樣了?”
“這是瘋了嗎?”
宋仁禮對周圍的探討聲並不在意,隻捂著頭,看向商末末的方向,嘴裏碎碎念道:“怪物,怪物,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宋仁禮的確是瘋了,顧垣把他關在金暮司各種酷刑都用上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丟了兩條手臂,以前好歹是個富貴公子,變成了這個樣子,自己又急又氣,漸漸就神誌不清了。
壓死他最後的稻草是那天在金暮司,忽然聽到兩個金暮衛談話。
一個說“王爺打算如何處置了他?”
另一個人說:“這醃臢貨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連王爺的女人都敢肖想,王爺說看在忠勇伯的麵兒上,不必要他性命,把他鼻子割了就讓他回去。”
在黑暗中聽到這個對話的宋仁禮被嚇得瑟瑟發抖,割鼻子。。。。。。被割了鼻子那還怎麼見人?
那天晚上宋仁禮躺在金暮司裏,惶惶恐恐度過了一夜,一聽到半點兒響動就覺得是有人要來割他鼻子了。
一晃眼就覺得獄房的門被人打開了,進來兩個金暮衛要拉著他下去割鼻子,又定睛一看,卻並沒有人。
有時候又好像聽到了嘲笑聲,那些他十分討厭,或者一直看不起他的人,都圍在他身邊嘲笑他。
他又好像聽到父母在耳邊說:“真是個廢物,拖累一家人不說,還丟光了臉麵,早知道該打死了才好。”
如此反複好幾次,神智就徹底瘋了過去。
瘋了之後,顧垣也就沒割他鼻子了,就把他放了出去。
人是出去了,但是最恐怖的記憶還留在大腦中,弦月閣二樓上,那個嬌小的少女對著他拳打腳踢,他蜷著身子,拚命護著命根子的場景成了他揮不去的噩夢。
如今再看到商末末,他如何不受刺激?
此時宋仁禮看到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他忽然害怕了起來。
“怪物,別殺我,別殺我。。。。。。”
他大叫一聲,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