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到,商末末眼中閃爍的淚光,也沒有人看到,商落衣忽然之間不見了。
伯爵府後院兒一處假山旁,許從文手中抱著孩子,望著商落衣正笑得討好。
“落衣,你看,這個月咱們娘又抓了兩回藥,虎子也病了,實在是沒法子了,你能不能勻點錢出來?”
旁邊還跟著許老婆子和牛二丫,他們雖然來了永壽伯爵府很多次了,但是一次都沒真正進到府裏來,今日商落衣怕他們在外麵鬧得不好看,破天荒讓他們進來了。
走進來一看,這裏頭遠比外麵看起來的氣派,雕梁畫棟、水榭樓閣,許老婆子和牛二丫的眼珠子四處打量看個沒完。
商落衣將臉偏至一旁,眼中的嫌惡不加掩飾,冷漠地回了兩個字:“沒錢。”
“沒錢?”許老婆子一聽這話,先反映過來:“住這麼好的宅子,你唬鬼呢?”
“這是我二哥哥的宅子,我不過是寄住罷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商落衣沒好氣地回道。
“那你去跟你哥哥要啊,你哥哥是伯爵,現如今又娶了侯爺的千金,必定是萬貫的家財、數不清的金銀。
他們讓你寄住,必定是對你很好的,這麼一點兒銀子都不肯施給你麼?
還有,你那些嫁妝每個月可是要收不少的租呢,咱們要的這三瓜倆棗才哪兒跟哪兒啊?”
商落衣真是被這家人氣笑了,真是把人家的家產算得明明白白的,打秋風還有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說什麼都沒有。”
商落衣懶得和他們掰扯,轉身便要往前院兒去,她方才都聽見前院兒熱熱鬧鬧,等不住要去看新嫂子呢,不想卻被晦氣的人絆住了腳。
“落衣。”許從文見她要走,趕緊幾步上前將她拉住。
商落衣一沾著他便被惡心得不行,馬上便要甩開:“放開。”
可是這麼一甩,卻沒甩開。
“落衣,你別生氣,你知道咱娘年紀大了,說話不太中聽,她一個老人家,你至於跟她計較嗎?”許從文說著軟和話。
“咱娘?那是你娘,不是我娘。”
許從文:“我娘不是你娘麼?”
“許從文,咱們和離了,有官府判下的文書,你忘了麼?從那個時候起咱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說到這個時候,牛二丫忽然“哼”了一聲。
“這都是什麼女人呐?”
“夠了,二丫,你說什麼呢?”許從文趕緊將牛二丫製止住。
“怎麼?我不該說嗎?相公,你當初你就瞎了眼,怎麼娶了這麼個女人回家?現在還要幫著她說話?
都是做女人的,誰不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倒好,口口聲聲就將和離搬上來。
什麼和離就是沒有關係了?商落衣,我告訴你,你嫁給了從文了,你一輩子都是許家的人,將來死了,也是許家的,這就是一個女人的宿命。
你著急著撇清關係是還想跟哪個男人好啊?你也太不要臉了。
像你這樣的,嫁到許家裏來,連個孩子也沒給從文生個,你本來就是許家的罪人,你還敢這麼狂妄,你哪來的資本?你還算是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