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鮭魚。”少年眨眨眼。
“今天不是說妖怪他們有祭典?”真希隨手拿起一個水果,“幹脆一起去看看唄?”
生日雖然不是特別重要的日子,但至少也該有個人陪。
聽到她的提議,熊貓略帶幾分詫異道:“真希你居然提了個可行性很高的建議。”
蘋果被高馬尾少女輕而易舉地掰成兩半。
她咬著後槽牙,找來毛巾擦幹淨手上的蘋果汁。
“我又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
征詢完伏黑惠的意見,乙骨憂太向祈本裏香要來了五份憑證,分給眾人。
等到太陽慢吞吞地沉到天外,五個人便帶好憑證,按照祈本裏香描述的路線找到了祭典的舉辦地。
越是接近舉辦地,便越是燈火通明。
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妖怪們有說有笑,三兩成群地拎著燈籠,向同一個方向彙集。
五人便也跟著一起走到神樂殿旁。
神樂殿前沒有設置座位。
因此大家也都秉承著“先到先得”的原則,不約而同地席地而坐。
眼看著妖怪們大多都到齊了,三味長老和琴古主等負責奏樂的妖怪便從神樂殿後走出,坐到殿側。
業原火點燃神樂殿屋簷上的燈籠。
火消婆擋住吹進神樂殿的秋風。
一切準備就緒。
身著巫女服的福澤凜夏和祈本裏香一前一後走進神樂殿。
當她們分別站在神樂殿左右兩側時,本就較為安靜的妖怪們便更不敢發出聲響。
左手執扇,右手揮鈴。
她們的動作緩之又緩,卻又透著幾分神聖。
月白色的靈力自她們的落腳點散開,如霧氣一般暈散在空氣中。
沒有人因此感到不耐煩。
就像是所有的鬱氣、壓力,都在此時被淨化了。
妖怪們全都雙手合十,跪在殿前,低頭默默祈禱著。
時長不過一分半的神樂舞結束後,妖怪們也紛紛散去,正式開始了歡慶的部分。
神樂殿前的空地上便隻剩下來自高專的五人。
祈本裏香不需要卸妝,於是直接從神樂殿的台上躍下,跑到五人麵前。
拉起乙骨憂太的手,她對其他人道:[妖怪們的集市在不遠處,你們好奇的話可以去玩。他們認得出你們手上的憑證。]
頓了一下,她轉而看向狗卷棘。
[凜夏去後殿裏卸妝了,應該很快就能出來。]
傳達完畢,裏香牽著乙骨憂太向集市的方向跑去。
熊貓拍拍狗卷棘的肩膀,推著真希和伏黑惠,跟在那兩人身後離開了神樂殿。
剛才還人頭攢動的神樂殿,此時便隻有狗卷棘一人站在這裏。
他雙手一撐,坐在神樂殿的台子上,拿出手機,盯著時間發呆。
沒有想好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天憂太被通知說,那個辯論會將在明天上午舉辦。
也就是說她明天下午就會回到橫濱。
可以拜托她留下來嗎?
無論用怎樣的方式,拜托再多一點時間,叫他能確定她的心意。
多少是動過心的吧?
所以表白的話能讓她動搖嗎?
雖然熊貓一直都在勸他去表白,說是一定可以成功。
但萬一這隻是個誤會。
那表白之後,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少年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
半長不短的頭發和他這段時間越發繁複的心緒一樣。
應該剪短,還是直接換個造型?
他遲遲做不下這個決定。
比起戰鬥,這個決定可要難得多。
眼見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鍾,狗卷棘搞不清楚為什麼福澤凜夏還沒有出來。
不是說“很快”?還是出了什麼事?
一想到早晨她滿不在乎地提過自己並不喜歡過生日。
又思及熊貓關於她五歲生日的推斷。
狗卷棘再也坐不住,轉身上台,徑直走向裏香所說的後殿。
聽到有人敲門,巫女殿下滿懷訝異地回過頭,“是誰?”
一見到門口站著的那個人,她先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狗卷君有什麼事嗎?”
少女纖長的眼睫如蝶翼般顫抖著。
她本以為不會有人來找她,因此還沒來得及戴上那雙黑色美瞳。
這雙一點都不具有人類氣息的橙色眼睛,不適合出現在別人麵前。
尤其當這個人是狗卷棘的時候。
“木魚花。”
少年衝她搖搖頭,主動扯開衣領,露出唇邊的咒印。
隨後他又拿著手機,飛快地打出一行字,遞到她眼前。
[不用躲,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