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時,我家門口有個現做現賣的糖葫蘆攤,師傅的手藝很不錯,穿好的山楂三下五除二就裹上了厚厚的糖衣,一個個山楂就像琥珀似的晶瑩剔透,甜甜的糖稀裹著酸酸的山楂,嚼上一口,脆脆的、酸酸的,又夾帶著點甜甜的滋味,味道好極了,我每天不吃上兩串,就感覺渾身都不對勁兒。

掐指一算,從我開始投胎到現在,差不多將近兩個月沒吃糖葫蘆了,因此,聽到這個叫喚聲後,我嘴中的饞液不由自主的滴落了下來。

“咿咿……呀呀……”我再次故技重施的指手畫腳著,期望著丫鬟姐姐能再抱著我去找那賣糖葫蘆的小販,雖然我也明白,像我這種無齒之人,即使是拿著了糖葫蘆,也無從下嘴。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仍舊想讓丫鬟姐姐給我買上一串,然後拿舌頭舔舔那甜甜的糖稀,也能解解饞啊!

“不行啊,小姐,街市上不僅人多,還車來車往的,若是你不小心被磕碰著,奴婢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誰知,這次看出我的意圖後,丫鬟姐姐卻沒有向我妥協,出聲解釋道。

我一見這招不好使,連忙改用“哀兵政策”,我的手仍舊執著的指向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但是,我的眼睛卻飽含兩腔熱淚、如泣如訴的瞅著丫鬟姐姐,一動不動。

丫鬟姐姐見了,臉上的表情一軟,不過,她卻仍然沒有放棄她的堅持,勸慰我道:“小姐乖,等小姐滿了兩三歲之後,奴婢再帶小姐去那邊玩哈!”

兩三歲之後?乖乖,那豈不是還要等個兩三年?到那時,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咿咿……呀呀……”我更賣力的抗議起來,原本還儲蓄在眼眶中的眼淚也順勢稀裏嘩啦的流了出來

丫鬟姐姐見了,也慌了神,不過,她還是將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對她自己催眠道:“不行,不行,小姐,真的不行啊……”

由於她的腦袋搖晃得太過賣力,將她自己都給搖暈了,後麵一輛從我們身後疾馳而來的馬車聲她都沒有聽見,我驚慌的呐喊和使勁拍打、提醒她的舉動,她更是置若罔聞。

眼見著馬車距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緩緩的閉上眼睛,心中呈現出一片死灰色,暗道:“我命休矣!沒想到,我連續兩世的性命都斷送在一個‘吃’字上!死得可真沒品味,沒格調啊!可憐我辛辛苦苦才換來的這富二代的榮華富貴命,還未享受,便凋零了……”

隻是,當一聲尖叫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夾雜在一起之後,我所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來臨。

片刻之後,我偷偷的睜開眼睛,想看看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狀況,卻發現一個年約三四歲左右、唇紅齒白、粉嫩喜人、身著錦衣華服的小男孩,正半蹲在我麵前,用一種非常好奇的目光,在我臉上滴溜溜的打量著。

男孩的身旁站著一位二十來歲上下、身佩長劍、孔武有力的男子,而丫鬟姐姐則癱坐在地上,因著驚嚇過度,臉上蒼白成一片,我則仍舊被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良久之後,小男孩才站起身,撇了撇嘴,得出結論道:“臉上紅通通的,皺巴巴的,長得可真醜!”

然後,他自顧自的往那輛停下來的馬車走去,邊走,還邊吩咐方才站立在他身旁的男子道:“周強,回府吧!宗義哥哥和宗強哥哥還在府中等著本王呢。”

“是,小王爺!”那名被稱作周強的男子恭敬的朝那小男孩點了點頭,又滿臉歉意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丫鬟姐姐以及丫鬟姐姐懷中的我,便躍上馬車,駕車往尚書府的右側趕去。

被嚇得腦袋也有些當機的我,待馬車駛過之後,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小屁孩究竟說了些什麼,我嘔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閉了氣,他縱車差點沒將我撞嗝屁了,不僅不道歉,還罵我長的醜!

這簡直就冒犯了我的大忌,要知道,自從那日照過鏡子,瞻仰過自己的真容之後,我不知道傷心了多久,沒想到,現在這小屁孩竟然還拿這個刺激我!

哼,臭小子,竟敢嚇壞我,還說我長的醜,我詛咒你出門磕著,吃飯噎著,長大了討不著老婆,生個兒子不長屁‘眼!

罵是這樣罵,但是,我心中也明白,自己最多也隻能在心中詛咒幾句,過過嘴癮而已,因為我腦海中的常識告之我,王爺是比我爹兵部尚書還要大的官,估計我爹都招惹不起那個小屁孩,更別說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