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與否

他在想些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看上去好像還相當的鬱鬱寡歡,上午時我不是還看見他抱著那趙霜榮聊得挺開心嗎?

我在心中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不過我手中卻拿著抹布擦拭起書桌上的墨漬,嘴中還誠惶誠恐的說道:“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白衣人師父溫和的笑了笑,製止住我告罪的動作,隨後,他頓了頓,狀似無意的詢問道:“你們幾人今日初來寧清宮,對住宿以及膳食條件是否還滿意呢?白日你們都做了些什麼?是否……是否有人感覺到不適應,或者心情不好呢?”

嘖嘖,原來做皇帝竟然可以如此清閑,還有空閑時間來關心我等普通勞苦大眾的疾苦,還詢問得如此詳細呢!

我詫異了一下,同時也有些莫名其妙,當然,我的臉上卻還是做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道:“謝皇上關心,能夠來服侍皇上是奴婢們修了幾世才修來的福份,奴婢等人的住宿和膳食條件也是一等一的好,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奴婢們這輩子都未見過的,奴婢們都非常滿意和開心,覺得是托了皇上的洪福,又怎會有何不開心的地方呢?”

這寧容出生在一個清貧的秀才之家,皇宮中的這些珍稀之物她以往肯定是沒有見識過的,這樣說怎沒錯吧?我心中有些犯嘀咕,窺了窺白衣人師父的神色。

“都非常滿意和開心?”聽我這般一回答,白衣人師父稍稍呆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喃喃自語道:“也是,朕這樣沒頭沒腦的問你,你又能知道什麼呢?”

緊接著,他站起身來,對我說道:“朕覺得心中有些發悶,想自己到處走走,散散心,你先去朕的寢宮那邊吧,朕寢宮的外室有一張床榻是供每晚當值之人歇息的,你盡管先歇息吧,待朕回去時,如若有事會喚你的。”

如若我現在便歇息了,那晚上接下來的戲可怎麼唱呢?我心中暗道,嘴中卻唯唯諾諾:“是,奴婢知道了。”

說完,我彎腰恭送白衣人師父,但我的眼睛卻偷瞄著他離去的方向,想看看他往哪裏去了,直到他的背影快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時,我趕緊站起身,悄悄的跟上幾步,卻又不敢靠得太近,怕弄出聲響,被他察覺。

正在這時,白衣人師父卻突然在宮人們居住的那幾排平房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那裏發呆。

這是個什麼狀況呢?難道皇宮中的人性化管理已經上升到讓皇帝老爺每晚不過來宮人們居住之地前巡視一圈就睡不著的境界了?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奇怪道。

盡管這人性化管理的概念是我灌輸給白衣人師父的,但是我也沒讓他將其運用得如此細致入微啊!雖然體恤人民群眾、關懷人民群眾是領導階層必須做的,但那也隻需逢年過節時表示表示最親切的慰問,再製定一些完善的福利製度便足夠了,不然,便是將皇帝老爺分成幾半也忙活不過來啊!

就在我心中揣測著白衣人師父如此動作的動機之時,前方不遠處突然有一隊巡邏的侍衛正在往這邊走來,嚇得我趕緊往身旁不遠處的一根柱子後麵閃去,不然要是被那隊侍衛發現我膽敢跟蹤皇上,那可是大不敬,甚至是要掉腦袋之事。

誰知,在我往柱子後麵退之時,白衣人師父也發現了侍衛們的身影,他竟然也似有些忌憚這些侍衛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跳了幾下,躍回到回他自己寢宮的那條道路上,再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往寢宮方向走去。

皇帝老爺竟然怕自己手下的侍衛?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卻也讓我受到了啟發,我也如法炮製的翻跳幾下,躍回禦書房,重新點上燈,裝模作樣的拿起抹布將方才墨汁溢出的地方又擦拭了一遍,反正已經趕不及在白衣人師父之前回寢宮了,那還不如給自己找個籍口,消磨一下時間。

突然,我的眼睛掃視到了那本白衣人師父邊研墨,邊發呆時拿在手中的奏折,署名竟然是司馬宗仁,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忍不住偷偷的將奏折打開,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越看我卻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