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足的老夫婦見兩人緊擁在一起,也不再多管閑事,他們手挽著手,蹣跚走遠。
可閔又煦還是牢牢將桑馳遠扣在懷裏,硬是把桑馳遠的臉蒙進胸膛,任憑桑馳遠如何手舞足蹈地掙紮,閔又煦就是不肯鬆手,她緊咬著後槽牙,從喉嚨裏擠出聲音:“暗諷我身材,又侮辱我智商,你收不收回?收回舉右手,想被悶死舉左手。”
“唔唔唔......”
桑馳遠試圖推開閔又煦,可現在這副細胳膊細腿的女兒身,根本抵不過自己那副高大健壯的身軀,被憋地實在喘不過氣時,哪怕心裏再不情願,他還是高舉起了右手。
閔又煦揚起得意的笑容,終於打算放過桑馳遠,在她鬆勁的瞬間,桑馳遠立刻脫離懷抱,跳離到三米之外,大口喘氣的的同時,桑馳遠斜眼盯著自己的身體,哼哧道:“呼,我,我的肩膀還真是寬厚。”
閔又煦不屑地冷哼一聲,她眯起眼睛,陰險道:“沒這麼簡單,我會繼續報複你的。”
優遠藝術培訓機構。
教學樓天台的風不疾不徐,去把暖陽吹拂成冷色調。
蕭優然背靠著天台的圍欄,她垂在身側的手拿著簡喆已經簽好字的聘請合同,另一隻抬起的手拿著手機,手機屏幕顯示著桑馳遠最新傳來的簡訊——
“優然,機場的事,很抱歉。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我的工作態度,但那不是真實的我。相信我,我的初心沒有改變。”
放下手機,蕭優然輕歎了一口氣,她眺望著遠處鐵青的山脈,延綿起伏的山頂彙聚成一道不規則的分割線,好像將無際的天空與無邊的大地切分成兩個空間。
蕭優然攥緊手中的聘請合同,她知道這是桑馳遠實現夢想的突破點,盡管舍不得與桑馳遠一起共事的時光,但蕭優然還是決定讓桑馳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一次,蕭優然沒有暗抗下桑馳遠的機會,她取下別在胸前口袋的鉛筆,在貼在合同表麵的空白便利貼上寫上:“簡導演同意你以培訓機構指導身份進入工作室,沒跑劇組時,你還是能回機構授課,多一份薪資會生活地更輕鬆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像最初地桑馳遠那樣,熱血拚搏。”
紙短情長,筆尖停在便利貼的角落,蕭優然還想寫些什麼,卻始終不再動筆。她看著略有些淩亂潦草的字跡,再次輕歎。
是的,蕭優然的內心是複雜的,她想要桑馳遠飛地更高,卻又擔心桑馳遠會因此與自己徹底疏遠。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桑馳遠就像快要斷線的風箏,看得見卻收不回。
所有的眷戀,都傾注在這張小小的便利貼上。
回到辦公室門口,眾人圍在桑馳遠的身邊,熱鬧的談論聲讓蕭優然停下腳步,她下意識地側過身體,靠在門框邊窺探著情況——
閔又煦讓桑馳遠的身體穿著黑色鉚釘皮夾克,黑色馬丁靴,最誇張的是,閔又煦還戴上了齊肩黃發的假發套,並在後腦勺處紮起放蕩不羈的小辮子,她昂著下巴,單手叉腰地站在金川舟和阿飛麵前,儼然是一位叛逆的機車少年。
金川舟和阿飛都瞪著大眼睛,他們同步地上下打量著閔又煦,又不禁同時發出感歎:“哇,帥到飆啊~”
閔又煦撇著嘴角,眼神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她輕抖起微微彎膝的左腿,冷漠的語氣又帶著一絲驕傲:“我今天破天荒,選擇開低調的摩托車來,所以特意去商場買了套與之相配的衣服。”
金川舟癟著嘴,斜眼看著閔又煦,他環在胸前的左手臂舉到下巴,手指指著閔又煦的皮夾克,提出質疑:“不過,你要穿成這樣去Winter工作室報道嗎?”
“什麼工作室?”閔又煦皺了皺眉,她放下叉著腰的手,依舊抖動著左腿。
“簡導演的工作室啊。”金川舟看向身邊的阿飛,“聽說合同已經送到優然手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