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玉想笑一下,卻是覺得臉皮發僵,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才感覺身體不知怎麼的竟是虛弱極了,渾身發軟無力。哦,她中了文舒灑的藥粉了,不是傷心。想到這一點,她仰起頭來看著文舒,往日裏帶著點妖嬈的聲音此刻嘶啞低弱:“你幫我到合州跑一趟,送一下信函和調兵暗語好不好?”
冷冰玉手下有謙國三分之一的兵將,一部分在謙國最北端的西州駐守,主要的在謙國東北方的合州駐守,離謙國國都有四五百裏的距離。
“我還是帶你過去吧!”文舒想了想,放她一個人在這裏,謙皇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追來。合州離此也不遠,還是帶她過去,說和清楚,也安全。
“放妹夫一個孕夫在這裏不安全,還是我留下來,與他扮成妻夫更容易掩人耳目。再說軍營裏不許男人進去。”冷冰玉說完,敏銳的感覺到了文舒暗自戒備,看她遲疑,自嘲一笑:“妹妹是不信我男裝會扮的真實?你要知道,我比你更像男人。”
文舒本來是想帶著他們兩人一塊兒去,一聽冷冰玉說要他們兩人留下,心底就起了疑心。她可沒有忘記她前兩次的設計,如果不是她信任瀚天,瀚天也學會了信任她,那一定會讓他們之間產生裂痕甚至於分開。什麼軍營不能進男人對她來說形同虛設,把瀚天留給他的情敵,怎麼來說都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雖說前幾次冷冰玉都沒有現身,像她這種聰明人,做事一定會讓自己抽身,這次主動要求留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不然出了什麼事也太明顯了。
不過,李瀚天並不會因此就放心冷冰玉。他與文舒一樣,心底並不信任她。
“我讓你去是因為你一個人速度快一點,好能快速調兵過來。也不是讓你白幫忙,你不是想給你哥要和離書麼?你回來了我就寫給你。”冷冰玉知道兩人信不過她,淡淡的說,看他們還是不為所動,再道,“你要是信不過我,隨便給我用些什麼毒藥也可以。”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似乎也沒有必要不答應了。
文舒雖然心善,但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她能被顏悅稱為意誌堅定,就知道她在認定的事情上是個不會動搖意誌的人。
所以,她與李瀚天皆是不動聲色,一致的默契。
冷冰玉見得不到她的信任,臉色白的單薄,身子一軟,向後靠在了牆上,無力的一擺手:“罷了,你們兩去吧!”說罷,偏過了頭去,閉上了眼。
放她一個人在這裏有些不安全,文舒正待帶著兩人一起走,雖然麻煩些,畢竟安全,遽然間看見她偏過頭去的睫毛濕濕的,眼角掛著一滴淚,欲滴不滴,顫顫一般的晃動,有微微的光線從淚水上反射出來,清冷涼心的光華。
那極力掩藏的脆弱,動搖了文舒的決心,有些遲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