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沒人說出話來,二百兩對他們這些貴人雖然不多,可當奴才的想要一下子弄出二百兩卻可不容易。
另外兩個奴婢也開始出口,戰戰兢兢的:“奴婢蘭香,有罪,四年前奴婢鬼迷心竅,服侍五姑娘的時候卻不盡心,從五姑娘及笄之後三個月,就開始把幾封信交給五姑娘,順便在五姑娘耳邊是說一些故意誘導姑娘寫信之人是對她惦記上心,甚至還說是親手從寫信人手裏收到的。直到三年前,那位被汙蔑的寫信人前來蕭府求親,要娶的是三姑娘之後才真相大白,五姑娘一怒之下前去對質,反而成為笑柄。”
與此同時,竹嵐緊接著開口:“奴婢竹嵐,有罪,四年前奴婢是六姑娘的奴婢,受了囑咐開始寫一些信給五姑娘的婢女蘭香,裏應外合故意讓五姑娘以為被人所戀慕。”
眾人都傻了眼,他們可記得三年前那件事,平津侯長子來蕭府下聘,是兩家說好的,是定的蕭府三房長女蕭三娘,誰知到一半時,這位蕭五娘闖進來說平津侯長子是負心漢,大鬧一場,最後誰知竟是烏龍一場,平津侯長子並未寫過那些信。
一時間,這位蕭五娘名聲可謂是……一言難盡。
可沒想到當年那些事竟然還有後續,當初蕭五娘竟然是真的收到了信,而且還是被人故意算計的?
若是如此,這竹嵐是蕭六娘的人,那豈不是……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蕭六娘。
當年對方還不滿十二吧?竟然就這麼心狠手辣陷害繼姐?
眾人倒吸一口氣,有想到什麼的,問那兩個奴才,“你們之前說受人所托,是誰吩咐你們的?”
兩人跪趴好,“是……受六姑娘身邊的竹嵐所托。”
竹嵐這時候開口,“奴婢是受六姑娘吩咐。”
一時間,四周靜得出奇,畢竟這種事,他們壓根不能說什麼,雖然聽了一場好戲,可問題是,牽扯太大,一個蕭府裏的三位嫡女,還牽扯到平津侯長子如今的侯府世子,外加一個準皇後。
這……
蕭鈺晴適時委屈哭出聲,“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壓根不知道這些,那時候我年紀還很小,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你們到底受了誰所托?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嫁禍與我?”
她這一出聲,眾人看向她,也覺得當時才多大,要真是她所為,那這心思可謂是太過毒辣,小小年紀都這樣,還怎麼……
劉嬤嬤這時候知道該自己上場,她跑過去,噗通跪在四人麵前:“老奴有罪!老奴有罪!這些事真的跟六姑娘無關,都是……都是老奴鬼迷心竅覺得平日裏五姑娘太欺負人,這才……這才……都是老奴一人所為,跟六姑娘無關啊!”
蕭劉氏雖然能反駁,可她很清楚蕭明嫻來者不善,鬧下去最後萬一老爺真的受了威脅舍棄六娘,隻能讓自己的嬤嬤應下這一切。
眾人鬆口氣,他們就說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隻是,這嬤嬤手有這麼長嗎?
四百兩那可不少啊。
可這種情況,他們哪裏敢把局勢變得更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明嫻聽著劉嬤嬤說著自己的計劃,說著怎麼陷害她的,等終於說完,徹底將當年原身所受的不白都洗幹淨,她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
對她而言,這些汙水沒什麼,不痛不癢的,可對原身來說,卻是要了她的命。
那不該是她承擔的名聲,那就不應該讓她來背。
等劉嬤嬤說完一心求死,被蕭劉氏裝模作樣斥責,蕭鈺晴白蓮花委屈哭泣的時候,門房帶著姍姍來遲的一對夫婦前來,等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走到不遠處的身形一頓:“這是……怎麼回事?是我們來遲了嗎?”
蕭劉氏抬眼看到出現在那裏的平津侯世子和世子夫人,也就是蕭家當時的三姑娘時臉色變了,她意識到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這兩人來得太過湊巧。
因為一開始說了有事不來了,她才慶幸,可現在……
果然扭頭去看蕭明嫻,她明眸看過來,似笑非笑,看得蕭劉氏渾身發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三姐姐,好戲你差點就錯過了呢。”
蕭明嫻說這話的時候平靜看著蕭劉氏和蕭鈺晴,當年原身之所以這麼相信,因為書信的筆跡的確是這位平津侯長子的。
隻不過當初這信卻是寫給蕭三娘,蕭三娘掐頭去尾,和蕭六娘同流合汙才搞出這一切。
此刻蕭三娘來了,來的這麼巧,不過是提醒蕭劉氏和蕭相,她既然能讓這四人心甘情願過來認罪,那同樣的,蕭三娘那裏的證據她也有。
如果是三年前,一個是親生的,一個不過是三房長女,蕭相肯定會護下自己的嫡次女,可蕭三娘兩年前已經嫁入平津侯府,如今還是世子夫人,一旦出了這種醜事,那丟人的就是蕭府加一個平津侯府。
世子夫人和蕭六娘,他這個相爺,隻能選一個。
孰輕孰重,現在已經不是蕭劉氏能左右的了。
而劉嬤嬤剛剛承認的話,如今想反口也來不及,她的承認恰恰讓蕭劉氏想矢口否認他們長房不知道這件事也不可能。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滋味……怕是很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