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相後悔了,對方哪裏是別花,明明就是在這個日子戴白花,是故意惡心他,讓他有苦難言,想發作都發作不出。
賓客依依不舍瞧著女子的身影終於不見,也不敢久留,告辭離開。
等外人都離開後,蕭相終於扔了手裏的白玉杯,嚇得下人頭垂得更低不敢開口,管家也戰戰兢兢,直到蕭相終於站起身:“派人跟著那四個人,還有,去跟著她,別再讓她節外生枝。”
早知道找回來這麼一個瘟神,不如直接尋個替代品送進宮,可偏偏蕭五娘容貌太過出彩,這三年來,愣是沒能找到能跟她匹敵的,也擔心萬一哪一日泄露出去,可誰知道,這個更不省心。
蕭明嫻帶著司俞回閑雲苑,她走得慢,司俞也不是多話的人,隻是靜靜跟著。
她們走得慢,管家吩咐完之後匆匆跟過來時,發現這位主甚至還沒走到苑子,他這次不敢再怠慢,連老爺都敢惹卻還能全身而退讓老爺啞口吃黃連,他這個當奴才的,更加不夠看。
蕭明嫻等管家到了,反而速度正常了,就在要走到閑雲苑門外時,蕭明嫻像是閑聊般:“苑子的人都還沒變吧?”
管家聽對方聲音溫和,有點受寵若驚:“沒,都沒呢,五姑娘離開這麼久,苑子裏的都還是老人,這次照顧著也方便不是?”
蕭明嫻回頭朝他笑了笑,笑得管家有點發毛,隻當是錯覺:“那府裏的規矩也沒變吧?”
管家弓著腰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回五姑娘,沒……沒呢。”為什麼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呢?
蕭明嫻話落,剛好就到了閑雲苑外,當年蕭劉氏嫁進來,為了告訴別人她是個好繼母,給原身的苑子是最好的,隻可惜,卻是個金絲籠,裏麵的奴仆不盡心,再好的苑子也讓人待的不舒坦。
他們三人靠近,院子裏隱隱有聲音傳來,蕭明嫻突然轉身朝著剛要開口的管家噓了聲:“都是府裏的老人,還是別出聲驚嚇到了,否則可就不好了呢,管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明明對方是笑著的,管家卻打個哆嗦,硬著頭皮閉上嘴,卻知道自己剛才的預感不錯,果然是要遭。
閑雲苑從雜掃到下等丫鬟上等婢女還有管教嬤嬤等,幾乎盡數都是夫人的人,加上三年過去,心更散,以前對五姑娘就多有怠慢,這次……
果然,他們站在外頭聽了一會兒,閑談的嚼舌根子的嬉笑的占了大部分。
直到聽夠了,就在管家絕望的時候,前頭這位終於抬起腿,邁進了大開的苑子,裏麵亂糟糟的,哪裏像主子住的地方?
本來正嗑瓜子聊天嚼舌根的一眾奴仆因為三人的出現,突然就是一愣,齊齊像是掐住了脖子:不、不是說明日五姑娘才回來?
不用蕭明嫻再開口,管家就知道要怎麼做,見識過五姑娘在宴會上讓老爺都拿她沒辦法按照她說的做。
加上之前來的路上五姑娘提起的話頭,五姑娘不會無緣無故提及閑雲苑的人是不是沒變,府裏的規矩是不是沒變,這潛台詞的意思,他懂。
可管家懂,念著閑雲苑都是夫人派過來的,想先把人給帶出去等回頭再想辦法,可偏偏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孫嬤嬤沒把五姑娘當回事:“什麼?要把我們趕出閑雲苑?憑什麼?五姑娘啊,你不能剛回來就卸磨殺驢啊?這三年來你不在府裏,可是我們這些個老奴給你守著這苑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就說趕走就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