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行(2 / 2)

平津侯差點沒摔在地上,他勉強坐穩,真是他府裏的人殺了儀佳郡主?

“你是什麼人?你為何要假扮花農害死儀佳郡主?!”平津侯轉身向賢王解釋,“王爺,這事我們侯府絕不知情,這隻是這人一個人的行為,我們侯府絕對沒想害過儀佳郡主!王爺一定要明察啊!”

賢王卻沒理他,他死死盯著花農,咬著牙,眼神帶了恨意:“說!你為何要害本王的女兒?”

花農終於開了口,聲音不再像之前回答時的含糊不清,反而多了些疏朗與嘲弄,年紀應該不大:“為何要殺她?自然是……因為她,該、死。”

隻是五個字,仿佛將他飽含在胸腔裏的恨意擠出來,恨不得將儀佳郡主千刀萬剮。

賢王憤怒不已,可花農重新開了口,望著賢王,帶著嘲弄:“你的確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可你卻還不如一個農夫一個貧農,他們至少知曉,孩子有錯要教,而你生了卻不會養不會教,養出那種驕縱隨意殺人的劊子手,你就不覺得愧對自己的良心嗎?”

賢王臉色一白,張嘴想反駁,可不知為何,想到之前董侍郎的話,竟是說不出口。

他有種預感,也許……董侍郎說的才是對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儀佳做過太過的錯事。

花農慢慢轉過頭看向陳嬤嬤,若不是這人隻是儀佳郡主的一條狗,他恨不得連這刁奴一起殺了。

他慢慢撩起自己一邊的長發,露出半邊燒毀的臉,猙獰的疤痕遍布整個麵容。

花農的一雙眼卻格外的亮,瞧著陳嬤嬤帶著快意的得償所願,他譏諷道:“認識這疤嗎?沒想到吧,你帶著人半夜想燒死我的時候,沒想過我沒死吧?那麼大的火,我沒燒死,你是不是很意外?”

他的話讓陳嬤嬤終於記起這人是誰,她突然尖叫一聲,害怕的不住往後退。

花農看著她,卻突然笑了,等賢王知道是這個老奴給儀佳郡主獻的計策最後害死了儀佳郡主,這個刁奴還能好好活著嗎?

他重新看向賢王,“既然這老奴不肯說假話,那王爺不如聽聽我的版本。兩年前,儀佳郡主帶人在田間小路縱馬,那是一條隻容許行人通過的小路,儀佳郡主騎術不行,卻偏偏像是沒看到四周剛栽上沒多久的田地,肆意踐踏。

那時候天剛黑,我與娘子都是逃荒來的,沒有家人能扶持,我想多幹些活,努力養妻育子,娘子憐惜我辛苦,晚間來給我送飯,因為天黑她走得很慢,瞧見不遠處儀佳郡主那麼肆意踐踏百姓們辛辛苦苦種下的田地,她忍不住溫聲勸了句。

結果呢,儀佳郡主竟是甩著鞭子就那麼直接衝過來,故意拿鞭子狠狠率先我娘子不夠,甚至騎著馬故意就那麼踐踏過去。她仗著自己騎術,結果根本沒躍過去,馬蹄就那麼重重踩在我娘子身上……那時候我娘子還懷著孩子,是我與娘子一起期待的小生命,就這麼被儀佳郡主給踐踏沒了。

我娘子幾乎是當場沒了氣,我聽到這邊響聲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衝過來要與儀佳郡主拚命,結果你猜你的好女兒做了什麼,她反而怨我娘子不識趣故意找茬,這是意外是我娘子該死!她讓人揍了我一頓不夠,當知道我要去奉城告狀的時候,聽了這刁奴的話,既然死一個是死,死兩個……也是死。

他們敲斷了我一條腿,弄暈了我之後帶回不遠處的茅草屋,直接將我與娘子就那麼扔了進去,一把火燒了。也是我命大,卻也成了這幅鬼樣子,殺妻害子之仇,王爺你說說看,儀佳郡主……該死嗎?”

花農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他們因為自詡高人一等,平時也的確高高在上,可從未這般踐踏草菅人命,儀佳郡主當時才多大……甚至還未及笄,竟然害人性命不當回事。

兩條人命,不,是三條,竟然說弄死就弄死了?

賢王張著嘴,呆在那裏,紅著眼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

他望著麵前不人不鬼的男子,或許從一開始他入平津侯府就是為了等待機會,等待一個能見到儀佳郡主能順利殺了她為妻兒報仇的機會。

賢王想找出真凶為女報仇,可最終卻發現……儀佳是咎由自取。

她的惡行竟是罄竹難書,手段如此殘忍,令人發指。

既然已經暴露,也攤開說,花農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麵無表情望著前方,仿佛對一切都不在意,自從兩年前妻兒被儀佳郡主害死後,他從火裏逃出苟活至今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