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師看了看陳方圓身後的沈木風，點點頭：“你好。”
沈木風連忙說道：“胡老師，您好。”
胡老師笑眯眯的看著陳方圓：“你男朋友呀？小夥子不錯。”
陳方圓臉色紅了紅，扭頭偷看了一眼沈木風。
沈木風麵無表情。
陳方圓對胡老師說：“胡老師，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陪我一起來的。”
胡老師笑道：“看我，光顧著說話了，也不請你們進來。快進來吧。”
陳方圓和沈木風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隻有六七十平米的老舊樓房，裏麵的陳設雖然打掃的幹淨，但卻沒有什麼值錢的家俱和電器。
唯一吸引眼球的地方，就是牆邊的那個大書架，擺放著古今中外的書籍。
陳方圓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對家裏的環境很熟悉，又問道：“萬老師起床了嗎？”
胡老師道：“剛侍侯他起床，在陽台上曬太陽呢，我去推他過來。”
陳方圓道：“胡老師，不用了，我去陽光看望萬老師。”
沈木風知道，胡老師的丈夫也是位老師，姓萬，教數學，也是他們的高中老師。
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胡老師要“推”萬老師過來，難道他自己不會走過來嗎？
沈木風跟著陳方圓，來到陽台上，見到萬老師，才明白為什麼萬老師需要人“推”了。
萬老師坐在輪椅上，左腿自膝蓋以下已經沒有了。
萬老師的頭發也已經花白，臉頰瘦削，雙眼無神，目光呆滯。
沈木風的心頭一沉。這兩位曾經教過他的老師，現在都已經蒼老憔悴了。
他眼前又浮現出兩位老師在課堂上誨人不倦的神情。
陳方圓看到萬老師，也很心酸，臉上卻帶著笑容，問道：“萬老師，您還認得我嗎？”
萬老師望著陳方圓，目光迷茫，搖了搖頭。
胡老師勉強笑了笑，對陳方圓說道：“你萬老師現在越來越糊塗了，有時侯連我都不認識。”
陳方圓道：“胡老師，您怎麼不帶萬老師去醫院？你別擔心錢的事。”
胡老師搖搖頭：“不是錢的事，自從出了車禍之後，老萬不但身體垮了，精神也垮了，去醫院也沒用。醫生說過，最好的辦法，就是保守治療，唉，其實啊，就是等死。”
三人都心頭有些沉重，氣氛凝固了下來。
過了一會，胡老師才勉強笑了笑，說：“不說這些了，讓老萬在這裏曬太陽吧，咱們去客廳說話。”
三人又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聊天。
陳方圓又問關心的詢問了一些胡老師的家庭情況。胡老師一一作答。
沈木風從二人的談話中，聽出了事情的大概。
胡老師和萬老師在幾年前退休了，萬老師出了車禍，左腿截肢，而且引起了並發症，精神也垮下來了。兩人的退休金不夠醫療費用，這些年能勉強度日，多虧了一些學生的周濟。
本來以學生們的經濟能力，讓兩位老師過上好生活，是不成問題的，但胡老師為人清高，不願接受學生們的周濟，寧願甘苦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