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傅常說,我修道之人當堅守本心,而我此次下山,不過是追隨我的本心罷了,還請師兄放手。”小道士輕輕揉了揉眉間,卻揉不散眉宇間的那絲陰鬱。
那不是他匆忙間做出的決定。
原本,他的夢想就是在這裏陪著將他從小就撿回來的師傅,陪著這裏的三清道祖,站在這青山之上,仰望星辰。
一心向道,他的心很靜。
可是,這世道亂了。
上山的信徒們訴說著山外世界的戰火,大嫂和大嬸兒們紛紛在三清道祖麵前許願,希望他們的丈夫和兒子能早日歸來。
但,終究是一場空!
三清道祖沒有顧憐他的信徒,山下村莊裏七八家在同一天掛上了白幡,村裏參軍去千裏之外戰場上的青壯,盡墨於金陵之戰。
日軍猶如妖魔,盡屠守城之軍以及無辜之民。
修道之人,斬妖除魔是為本分,如今華夏之亂皆由域外妖魔入侵,那他當堅守修道者之本心,斬盡之妖魔,還我華夏朗朗乾坤。
“那師弟,你可能告訴我,你何時能還,待師傅歸來之時,我尚可答他。”年長道士見小道士已經絕意下山,隻得無奈道。
小道士麵色風輕雲淡,深深望了一眼群山,提著手中三尺青鋒,轉身便走。
他步子邁的看似不大,卻是極快,不過十數秒,背影就變得有些模糊。
一個聲音遙遙傳來:“此一去,不斬盡妖魔,便不還!”
年長道士張了張口,想再喊些什麼,卻喉頭哽咽,隻能默然無聲眼睜睜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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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告別不僅僅隻是在已經猶如開水一般沸騰的中國。
在遙遠的萬裏之外。
也有一批同樣年齡的青年,紛紛向父母親人告別,登上遠洋巨輪駛向遠在萬裏的東方。
那片土地,他們從未生活過,甚至隻能從祖父輩的隻言片語中知道那片土地上的山河是如何壯麗。
但那,並不阻礙他們決意踏上戰火紛飛中故土的決心。
因為他們知道,那裏是祖父和父母生活過的地方,那裏有著幾萬萬和他們一樣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的中國人。
他們現在生活的漂亮國,不管他們生活多久,哪怕從出生到死亡都在這個國度,這裏依然是金發碧眼們的天下,而不是他們的家,他們在這裏,永遠都隻是一個外人。
這個道理,從他們讀小學的時候就懂,那些金發碧眼們看他們的眼神,除了傲慢,還是傲慢!
現在,他們願意為祖父和父母魂牽夢繞的故土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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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中國人。
經曆了無比黑暗的一百年,也是中國曆史上最為腐朽的一百年,他們愚昧,他們貧窮,他們甚至已經在黑暗中不斷沉淪至麻木,他們被西方人稱之為東亞病夫
可那有怎樣呢?當災難來臨,麻木內鬥的中國人依舊選擇團結起來,向那個不可一世的敵人高聲怒吼:“戰!”
一次慘絕人寰的屠殺,沒有像那位主導了屠殺的日本親王想象的那樣擊碎中國人的意誌,反而像一針強心劑,將那條已經沉睡了百餘年之久的巨龍喚醒!
日本人,再次犯了一個大錯誤。
他們沒看清自己,也沒看清自己的敵人。
但這,隻不過是他們在漫長的戰爭裏所犯的第一個大錯,後麵還會再犯錯,這導致自明治維新以來所積累的國力,全部消耗殆盡!
一個沒有太長曆史的民族,注定短視,這是自然規律所決定的。
他們現在的強,就像是條劇毒蛇,令百獸不得不暫避其鋒,可當毒液耗盡,就是其滅亡之時了。
這一點,唐刀很清楚,他相信那位教員也很清楚。
北方的戰事愈加激烈,並沒有像日本大本營想象的那樣迅速占領晉地,再挺進西北。
別說他們的兵鋒在晉地腹地受阻,就是他們已經占領的區域,也是反抗四起,那支穿著灰色軍服的部隊,不光是在那座大山裏將強橫的第五師團所屬打得進退兩難,在平原地帶亦是頻頻發起襲擊,本就孱弱的後勤簡直就成了他們的運輸隊。
高歌猛進的第五師團不得暫停攻勢,以穩固現有占領區為主。
而此時正在向徐州前進的獨立營,也收到了來自43軍軍部轉達的軍政部命令。
獨立營又被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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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懶得分上下兩章了,繼續兩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