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200多人,若是拚力防禦起來,戰鬥力絕不會弱。
就像未來的關家坳之戰,都還沒有山炮助陣,被八十集團軍動用一師之力圍上的山崎大隊,硬是憑借著匆忙構築的土木工事,抵擋了數千人的圍攻,最終撐到了援軍抵達。
雖然最終戰死了500餘,但他們最終沒有被全殲,還讓勃然大怒和指揮官爭執起來的程旅長損失慘重。
當然了,那倒不是說日軍就牛逼的不得行,那主要是921師根本沒有可破堅固工事的步兵炮,如果換成裝備有37毫米戰防炮和步兵炮的四行團出馬,就日軍那倉促構築的工事,不給他們轟成渣才怪。
但毋庸置疑,日軍一旦擁有工事,並拚力死守的話,還真是塊硬骨頭,是牙口不夠好,絕對能崩掉對方一嘴牙的狠角色。
或許,雖然後藤甲子南沒有明說,這個孤懸於主力後方達1200米遠的炮兵陣地,還是這位主動拋出來的誘餌。
就像是魚鉤上掛著的魚餌,聞著挺香,但吞下肚,真的會要命的。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前線兵力奇缺,日本陸軍大佐迫不得已,將後方的一個步兵小隊調離補充至前線。
於是,位於最後方長達700米的圓形防禦陣地上,僅剩下一個步兵小隊63人,最牛逼的存在,自然是下馬的井上小樹陸軍大尉所率領的90多名高貴的帝國騎兵了。
開戰兩三個小時了,前方後方皆炮聲隆隆,渣渣步兵們卻毫無成果,處於最後方的井上大尉本來還挺緊張,對周圍山野拿著望遠鏡是瞅了又瞅。
可人的神經不可能一直緊繃著,就算能,時間長了也麻木了,兩個多小時的平靜讓井上大尉都開始在戰壕裏半躺著哼起了家鄉的小曲兒。
幾個私下關係極好的老鄉也圍在他身邊,你一根煙我一根煙的抽著,順便吐槽前方步兵們的無能。
太行山的初春絕算不上多麼友好,哪怕有太陽,溫度也不超過十度,更何況還是在山中,尤其是還必須坐在這種濕冷的戰壕裏,平時牛逼慣了的大日本帝國騎兵們那受得了這個。
吐槽幾乎是避不可免!
既來之則安之,井上大尉可比幾個老鄉的適應能力強多了,時不時哼幾句小曲兒再時不時配合著他們罵幾句一線步兵‘馬陸’,心情說不上有多好,但絕不至於有多差。
但這樣不好不壞的心境,也被破壞了。
一陣槍聲響起!
“八嘎!有中國人,全體準備戰鬥!”聽到槍響的井上小樹慌忙丟下半根香煙,厲聲命令道。
不過槍聲沒有那麼密集,顯示來敵人數並不多。
“八嘎,速速的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井上小樹臉上並沒有因為來敵人數不多而有半點輕鬆,相反,望向槍聲響起地帶的臉色,變得無比猙獰。
因為,那裏是騎兵中隊放置戰馬的區域。
是騎兵,沒有不愛戰馬的。
在中國騎兵這邊,戰馬是戰友是兄弟,日本騎兵也不會例外,閑暇之餘,他們也會給戰馬洗澡,甚至在艱苦的時候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來喂戰馬。
或者說,放眼全世界騎兵,戰馬,就是自己最親密的存在。
因為他們需要騎在戰馬上戰鬥,自己的生命完全是和戰馬聯係在一起的,衝鋒時,戰馬一個失蹄,人和馬的小命就沒了。
休戚以共這個詞,用來形容騎兵和戰馬是再合適不過了。
井上小樹帶著騎兵們下了馬,進入戰壕成了步兵,但戰馬卻不能放在戰壕裏不是?
放在戰場上,那更不行,一旦中國人打過來,戰馬那龐大的體型,簡直就是子彈的最好歸宿,而且,就算不為戰馬考慮,一旦戰馬被擊中因為疼痛受驚狂奔,那可是在自己本陣上。
數百公斤的龐然大物一旦狂奔起來,堪比一輛小汽車,如果是一百多匹一起炸群,那無疑是給己方陣地上放了一顆定時炸彈。
戰馬,必須遠離陣地。
井上小樹在規劃陣地時,就給騎兵中隊的一百多匹戰馬找了個好去處,距離自己陣地不太遠的一片樹林,而且方位位於指揮部側後方,既隱蔽,而且中國人應該也不會從那一片潛入。
為此,他還特地抽出五名士兵在小樹林守著,萬一出現什麼狀況,不說抵抗,警示是能做到的。
現在,警示來了,三八騎槍特有的槍響以及中國人步槍的聲音交相呼應。
而令井上小樹極為焦慮的是,戰馬吃痛的悲鳴聲響徹山野。
“該死的,中國人想幹什麼?”井上小樹一邊派出十數人脫離戰壕前去查看,一邊拿起望遠鏡向300多米外的小樹林望去。
望遠鏡的視野中,不時出現戴著樹枝偽裝的藍色軍服,他們用步槍對著樹林內射擊,硝煙將他們本就模糊的身影掩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