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好不容易堆好的野戰工事竟然都還沒投入正式使用就壽終正寢,日軍指揮官們如何能忍?
於是,就調集92步兵炮來對付這種可怕的機關炮。
6月的天,已經算是驕陽似火了,當時戰場的局麵是中日雙方的士兵們都脫去軍服,赤著胳膊揮汗如雨的挖掘著各種戰壕,包括可防山炮、迫擊炮的防炮洞,但戰場上的炮擊聲卻從未停止過。
中方的機關炮打日軍凸起地麵的各種重火力工事,日軍那邊就立刻還以顏色,以92步兵炮來炮擊中方機關炮工事以及能看到野戰工事,而後中方各式迫擊炮參戰,吃了虧的日軍豈能善罷甘休,於是又呼叫自己的炮兵大隊。
最終的結局是,雙方山炮火力群又蹦出來對著對方陣地一陣猛K。
打來打去,還是雙方步兵承受了所有傷痛。
隻不過中方這邊因為早有準備,白勝的工兵連前來時,可是攜帶了大量鋼板和鋼柱等支撐材料,不管是機關炮工事還是步兵排的防炮洞,都以鋼筋做為支撐,工事堅固程度可比丟了許多輜重的日軍那種全靠土石自身結構強度的土製野戰工事強得多了。
這也算得上華北戰場上,無論是從輕重火力亦或是工事堅固程度,中方都全麵超過日方的第一次戰鬥。
這一天,除去炮戰和挖掘各類坑道,中日雙方步兵其實並沒有怎麼實質接觸。
包括把日軍死死堵在長樂村一帶的683旅,除了早上的時候戰場側翼狂轟了一陣迫擊炮炮彈,而後重機槍射擊並吹了半天衝鋒號,把日軍步兵嚇得小臉緊繃以外,其實並沒有真的出現士兵衝鋒的名場麵。
而堵在正麵的772團,似乎就抱定了你敢來老子就打你,你不來老子無求所謂的心態,除了不斷加深加高自己的戰壕外,沒有派出一兵一卒過河向日軍發起攻擊。
前方堵截,後方緊逼,中方這種策略倒也符合當前戰場態勢,但山下文卻是在白天已經通過方麵軍情報部門獲知了出現在他麵前的兩支中國軍隊的番號。
一個是在方麵軍司令部都掛上號的四行團,一個同樣是名震晉東南的八十集團軍麾下精銳步兵旅,兩名主官的軍事履曆更是讓驕傲如山下文都為之驚歎。
那位大名鼎鼎的中方少將旅長出身中國最高軍事學府不用談,其戎馬生涯十餘年除兩年空白期之外,其餘都在一線作戰,其戰場經曆之豐富,完全超過了已經年過五十的山下文。
實戰經驗豐富也就罷了,要命的是那位30多歲正是盛年,無論是心智還是身體都處於人生最鼎盛時期,這樣的將領,誰敢輕忽?
另一位叫唐刀的陸軍上校團長雖然不過才20多歲,甚至比山下文的長子還要年輕,但,一個能率眾從數十萬大軍的包圍圈中殺出並屢屢重創身後追兵,光是列其擊殺陸軍少佐以上軍官名錄都得翻上一頁的指揮官,誰又敢將他當成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
兩者相比較,山下文甚至對唐刀要更忌憚一些。
已經過了知天命年齡的他太懂年輕人和中年人不同之處了。
年輕,意味著思維更靈活,更不會墨守成規,甚至,他們會做出讓中年人感覺匪夷所思的行為。
歲月,賦予了中年人成熟冷靜這些特質的同時,也消磨了他們的銳氣以及足夠的冒險精神。
青春,究竟有多美妙?讓成熟冷靜的中年人自己去選擇的話,他們往往會很輕易的放棄自己打拚數十年獲得的所有,而去選擇一無所有卻足夠青春的年華。
因為,青春,就意味著有太多的可能。
可能,唐刀這位已經在大日本帝國陸軍啃下了不少肥肉的年輕指揮官,對第二混成旅團打著鬼主意。
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麻痹對手的假象。
山下文有理由相信,以唐刀和那位少將旅長之能,他們會不知道108師團2萬大軍正在來援第二混成旅團的路上,他們會將所謂信心放在那個中央軍步兵師身上。
中央軍聽著名頭響,但和中央軍係較量過的日本華北方麵軍內部對其有一個極度中肯的評價,該軍係裝備在中國軍內屬於中上,戰鬥意誌也屬中等,可其指揮官卻大多有著近乎於病態的保存實力的心態,導致其戰鬥力發揮不出應有的一半,甚至遠不如那些在中國軍內被稱之為雜牌軍的西北軍、川軍等。
108師團再如何渣,以2萬對1.5萬,兩天時間,也足夠攻破防線了。
所以,苦苦研究自己兩位對手達一個下午的山下文在炮火逐漸停歇的傍晚,下達了全軍將警戒提高至最高等級的軍令。
他判斷,這個晚上,中國人一定會有所行動。這也是四行團和683旅最愛幹的。
關於四行團的戰報清晰展現著,他們極其擅長夜襲,無論是四行團在夜襲第六重炮一戰,還是老鼠山力阻國崎支隊一戰,他們都將夜襲戰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